我吐出一口气,好险。
回头再看夜椤,他已经叉着双手,黑着脸立在背后。
“你为何总是如此任性?”他冷着脸有些生气地道。
他的目光落在了我胸前挂着的玄灵玉上。
“这东西许是和蓝若卿有关,我不能坐视不理。”我浑身松了一松,在床边坐了下来。
夜椤眉间凌了一凌,一把捉过我的手,不容置疑地命令道:“上次也是为朋友,这次又是为朋友,我不允许你再这样做!”
“不行!我……”突然眼前一阵发黑,我腿一软就要倒下去。
夜椤急忙把我揽在怀里,急切地道:“你怎么了?”
左臂的衣袖渗出了血迹,却是黑色的。
“那镖有毒!”夜椤一把将我抱起,就掠出了韵仙楼。
几番下来,他便落在一处漆黑的院落内,院落没有灯,仿佛也没有人居住。
夜椤进到屋内,将书架上的瓷瓶一拧,墙上露出一道暗门,是一个通向下方的机关。
我的意识有些模糊,七拐八拐之下,却是一座灯火通明的地宫!
夜椤将我放在床榻上,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了些药品,喂到我嘴里。
五脏六腑起了烧灼感,我忍不住将身体蜷了起来,四肢也像被火烧一样的疼痛,我难受得哼出声。
从内而外散开来的灼热,沿着每一根神经,传递到全身各处,甚至每一个毛孔,仿佛都要喷出火来。
“痛……”我不自主地开始左右打滚,好像身上已经被熊熊火焰灼烧一般,想要把这火焰摆脱开来,却又无能为力。
好痛,好难受。
谁来救救我?
我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
这辈子,尚未经受过如此的痛苦,只觉得每一秒都在煎熬,然而这煎熬始终未到尽头。
夜椤紧紧的握住我的手,眉宇间异常的严肃。
“啊……”我痛得叫了出来,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臂,使劲的咬了下去。
夜椤皱了皱眉,未发一声。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我死死咬着牙,感受着体内烈焰般的灼烧,难以忍受的痛楚无时无刻不冲击着我脆弱的意志,让我好几次都想不如就死去吧。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从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到虚汗满面满身,痛到极致已至虚脱,我感觉自己已经无力支撑下去了。
明年,此时,会有谁为我点上一炷清香?
夜椤似是也忍到了极限,他利落的坐了下来,闭上了眼。
从他上翻的双手掌心,缓缓的升起了一些气体,气体在空中袅袅娜娜,慢慢汇聚,慢慢环绕,渐渐的凝成了一颗七彩珠子。
他伸手接住那珠子,放在了我的额间,有一些凉意沁入,瞬间,那珠子便不见了踪影。
仿佛有玉露浸润了我的心灵、我的整个身体,烧灼感片刻便消退下去。
疲惫的我在这舒适的清凉安抚下,放松的睡去了。
醒来时,发现自己枕在夜椤的臂间,他侧躺在我的身边,面上也满是倦容。
他的呼吸均匀而平静,刚毅的面容少了些许往日的桀骜。
我忍不住伸手理了理他的发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对我这么好,这一夜,他也耗费了相当多的精神。
我的动作惊醒了他,他瞬间睁开眼来,紧张的坐起,向我躺着的位置看过来。
我冲着他温柔的笑了笑。
他似乎松了口气,但面上仍恢复了那冷酷桀骜的神情。
“你没事了?”他冷冷地道。
我淡淡一笑:“谢谢你!”
他抬起下巴直直地盯着我,像是在等我的下一句内容。
“嗯……我……你知道的……”我有些不好开口:“我得走了,这件事情……”
“你何时才能放手?”他的眉皱了起来,眼里有些怒意。
“对不起……”我低下头,实在有些抱歉。
可是蓝若卿他……也许有危险,若是不知道还好,既然已经知道,如何能当作一切都未曾发生?
夜椤黑着脸伫在那儿一动未动,半晌,他才朝门口道:“怜香。”
一个妙龄少女进了来,答道:“主人有何吩咐?”
夜椤看了我一眼道:“留在这里,不要让她离开半步。”
“喂……”还未等我讲出话来,夜椤已径直出了房间,怜香立刻在门口一拦,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摸了摸手腕,缚在小臂的袖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夜椤卸下了。
腰间的碧落,也失去了踪影。
我只得在床边坐了下来,心里却是十分焦急。
上一次袭击我的魇兽,已经是十分厉害了,这韵仙楼不知是什么来路的组织,他们的能力究竟有多强大,全然未知。
和清风告别以来,便再也没有了蓝若卿的消息,虽说以他的才能,一般人等是不能奈何他半分的,但未知己知彼,尚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