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聪明夫夫 1更
此次成亲,谢文彦向私塾请了好几天假期。
毕竟他虽然卷,但也还没到新婚第二天就回去上课如此丧心病狂,尤其是新婚夫郎还颇得他心的情况下。
所以,婚后第一天,给谢母等长辈敬完茶后,夫夫俩是在村里四处拜访,认识谢氏族老们中度过的。
婚后第二天,谢文彦则陪着乔玉景清点嫁妆,还有商量之前从伯府搬空的那批财宝处理问题。
其实,那些金银珠宝他并非不眼馋,那么多银子足够他做很多事情了!
但谁让东西是他夫郎的,他谢文彦再怎么坏,也断然做不出侵占夫郎财物的无耻之事,这和吃软饭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乔玉景对他这么快就提出归还那批财宝的态度也很是满意。
都说他是个聪明的恋爱脑了。
他愿意花银子养着谢家,是他自己愿意,但若是夫君和谢家侵占他的东西,那他肯定是要翻脸的,因为这些财产是他的保障。
他是喜欢上了谢郎,但目前这份喜欢,还并没有到让他昏头的地步。
乔玉景也不矫情点头道。
“既如此,夫君告知我东西放在何处,我回头安排人去运走,那批东西除了现银,其余的东西暂时都不太好见人,留着日后再用。”
“夫郎无需操心,你看看手中哪处庄子藏东西合适,我直接让人给你送过去,我手中有一个极擅长偷盗的人,他转移东西的动作更加隐秘。”
谢文彦不好让外人过来搬东西。
因为那些财宝都在堂兄空间里,他暂时找不到地方存放,再给人搬运这么麻烦。
乔玉景闻言很是好奇和惊讶。
“夫君,难道你上次搬空伯府库房,就是靠的这位人才?如此才能之人,我前世为何不曾听过?”
有一夜间悄无声息搬空别人库房大量财宝的能力,应该不至于默默无闻吧。
谢文彦轻笑刮了下他鼻子,“以后介绍给你认识。”
“夫君,我们都成亲了,这点小事你还瞒着我!”
乔玉景故作生气撒娇,他实在好奇嘛。
谢文彦笑着将人搂紧怀里,“你还好意思说为夫?你瞒着为夫的事情,还少了?我都没有追根究底,夫郎却想掀为夫的老底,着实不地道得很。”
“我哪有事情瞒着你?夫君又欺负我……”
乔玉景心虚道,嘴硬不承认,心脏却是怦怦跳,哀叹着急。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他夫君不会又火眼金睛,发现他什么事儿了吧?!
结果谢文彦还真点了头,将他抱到自己腿上坐好,这才把玩着小夫郎的一缕头发,慢悠悠分析道。
“夫郎前世经历良多,但因早早离世,虽见多识广,却终究经验还是少了些。今生夫郎的所思所为,固然能敷衍寻常人,但夫郎是否忘记,为夫与你一样,也是重生溯回之人了?”
“夫郎在与我相识之前,便有了和伯府撕破脸的打算,可见是早有依仗……”
乔玉景讪笑,“夫君何出此言?前世伯府那般对我,我心里咽不下恶气,报复远离他们很正常啊,我又不稀罕伯府富贵,撕破脸皮心里才舒坦嘛。”
“一般人确实如此,可夫郎为人通透,比起报仇雪恨,你更想好好生活。”
“如果没有底气和依仗,按照夫郎的性格,你应该会选择暂时蛰伏,利用伯府嫡出公子这个身份,以及自己美貌寻找一个拥有绝对权势的夫君庇佑。”
“然后,等在夫家站稳脚跟,不再需要娘家助力时,再慢慢打压伯府泄愤。”
“可如今……夫郎却并没有攀附权势的想法,更是恨不得早早把整个永昌伯府湮灭,丝毫不怕失去娘家撑腰的后果。”
“由此可见,夫郎应当是有了靠山,才会如此大胆。”
说完。
谢文彦在怀里人唇上亲了亲,笑得温柔又肆意,“所以,夫郎的靠山到底是谁呢?我的岳父是不是还活着?”
乔玉景:……
乔玉景人都麻了,忍不住眼泪汪汪。
“你是怎么猜到的?”
“很简单,这世上能够全心全意依靠的人,除了生死与共的伴侣,就只有父母了。而你身边唯一能够庇佑你,还能被你信任的,就只有你的亲生父亲。”
“你之前跟我说起伯府恩怨,提起亲爹时,眼中只有愤恨,并没有悲痛,所以我大胆猜测,你亲生父亲是不是还活着?”
“现在看你的表现,我猜测应当是没错了……”
乔玉景瞪大眼睛,“夫君,你诈我?!”
“是啊,兵不厌诈么。夫郎,今日为夫便告诉你一个道理,那便是就算死到临头,就算别人猜到事实,就算证据摆在面前,不该承认的东西,也要嘴硬下去。否则谁知道别人是不是在诈你露出马脚?”
谢文彦厚颜无耻道,“凡事只要不承认,说不准就有翻盘的机会呢?”
乔玉景简直被他惊呆了。
“所以,这就是你上辈子死到临头,被千刀万剐受刑时,还在嘴硬喊冤的真相?夫君,你觉得都那种时候了,你还有翻盘机会?”
谢文彦很诚实摇头。
“不是,我当时喊冤纯粹就是想给收拾我的那些人添堵而已。世人不是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
“百姓未开民智愚钝,他们不了解朝堂中真正发生了何事,判断好坏全靠人云亦云。我宁千刀万剐而死,也不愿承认奸臣之名,你说那些心怀不轨之徒,会不会利用我的死,去煽动百姓揭竿起义,争权夺利?”
乔玉景:……还真是!
前世谢文彦刚死不久后,确实就有一群人利用他的死做文章,颠倒黑白打着朝廷不仁,逼死忠臣良将的借口,煽动了不少百姓揭竿起义。
然后,那些弄死谢文彦的人,就成了乱世开启的祭旗,通通惨死。
他夫君就是这样一个死,也还要算计着拉人陪葬的狠人!
乔玉景深吸一口气。
果断搂住谢文彦脖子,主动奉送亲吻,才讪笑道,“夫君可想知道我亲生父亲是谁?”
“你想说便说,不想说我便不追究。如今我们夫夫感情,我都做不到完全对你坦诚相待,又怎能期望你就如此对我一心一意?”
谢文彦笑得洒脱。
乔玉景心中触动,“夫君,你为何对我如此宽容?”
以夫君的心狠手辣,怎会允许他这般小心思良多的人留在身边呢。
“因为我是个利益至上的人。我觉得让夫郎爱上我,比除掉你更有价值,我很想知道,像我这般的坏东西,是否也能得到世人说的无价真情……”
谢文彦温柔地在人额头落下亲吻。
乔玉景顿时红了脸,把头埋到男人胸口不说话了。
因为他也很想知道,被一个眼中只有利益的人,全心全意爱上是种怎样的滋味。
这件事很难。
可他会努力,一定会让夫君把心都落在他身上的!
虽然夫夫两人暂时还无法彻底坦诚,但两颗心却都在向对方逐渐靠拢。
……
夫夫俩愉快地渡过三天新婚。
谢文彦在婚后第四天就回私塾继续上课了,乔玉景很是依依不舍。
因为谢文彦真的是个很会照顾别人情绪的人,不管你需要什么样的人设,他都能做出来,并且还不会让你觉得虚假。
乔玉景前世今生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呵护过,虽然身边的丫鬟小侍很忠心很好,可到底主仆之别,两者是不同的。
所以,哪怕明知道谢文彦看上去十分的温柔,目前可能只有三分真心。
他还是忍不住依恋和沉迷。
乔玉景很是为自己没出息唾弃,但随即又觉得,他夫君气宇轩昂,才华卓绝,还那么温柔对他,他倾心夫君很正常。
换其它小哥儿来,指不定还不如他呢。
至少他现在还存有几分理智。
对,就是这样的没错!
于是。
成功把自己安慰好的乔玉景,就不纠结什么爱不爱了,本着顺其自然的心态,开始积极融入谢家的生活。
而聪明的乔玉景,也很快发现谢家的水缸似乎有些不同寻常,普通的井水在谢家水缸里面过一圈后,味道总是格外甘甜。
他肌肤娇嫩敏感,原本住到乡下后再怎么保养,肯定都会因不适应环境,稍微影响一下气色。
但在谢家住了几天后,他气色不仅没有受到影响,皮肤反而更加白皙滑嫩,身体因幼时被苛待落下的亏空体弱,也肉眼可见的改善。
还有谢家几个姑娘哥儿,也是越长越水灵。
说是因为家里生活改变,吃喝好了,干活也少了,脸上长了肉才越来越好看。
这道理对普通百姓确实说得通。
但乔玉景是高门大户出身的公子,深知想要养出一身好皮相,绝对不可能光是吃饱喝足就行的。
谢文彦虽心细,可重生后需要提前安排的事情太多了,他整日呆在京城很少回家,因此暂时没注意到家里人的小变化。
而且他对于堂兄的空间灵泉认知,最深刻的就是治病补身体作用,压根没想到还有美颜效果!
所以,这可不就被乔玉景发现猫腻了么。
不过。
乔玉景是个聪明人,虽然察觉到猫腻,但并没有深究。
就像夫君说的,他们现在感情还没有到能完全坦诚相待的地步,他都不敢把自己亲爹身份说出来,又何必非要探究谢家的秘密呢?
总归这又对他没坏处,做人还是难得糊涂好。
因此。
乔玉景只把疑惑按下,吩咐丫鬟婆子每日给谢家几个姑娘哥儿,做一些美容养颜的汤羹吃,帮忙掩饰细节。
以免拖他夫君的后腿。
第52章 最强岳父(1) 2更~
乔玉景聪明理智,谢家也不是拎不清的存在。
还有谢文彦用心在其中调和婆媳关系,乔玉景在谢家融入得很快,生活除了吃穿用度差点,其余各方面都挺舒坦的。
尤其是心情,没有整天嘲讽找茬的庶妹,也没有整天指着鼻子责骂的偏心亲娘,周围都是和善笑脸,欢声笑语。
他简直前所未有的舒心,整个人气色远比在伯府时好太多。
毕竟一个人心性再如何坚定,长期呆在充满恶意的环境中,也会感到压抑,心态多多少少还是会受影响。
王成安在宫里收到儿子在夫家过得还算舒心消息后,也是大大松了口气。
不过到底没亲眼所见,仍旧有些不放心。
所以,还是抽时间出宫,把人约了出来悄悄见面。
“父亲……”
乔玉景见到许久不见的亲爹,很是思念高兴地小跑上前。
王成安看着儿子气色红润,眉间尽是被幸福滋润的轻松之色,就知道儿子生活是真过得很好,并非是报喜不报忧,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下来。
不过还是想知道更多具体,笑容慈爱又欣慰关心。
“都是已经成亲的夫郎了,怎得还如此不稳重?快些坐下,跟父亲说说这些日子在谢家可好?他们可有人嫌弃你没了娘家?”
“虽然谢家贫寒,你得照顾点婆家面子,但也别太苦了自己,有什么活都让丫鬟婆子去做,切莫累着自己……”
“燕窝翅参这些养身子的东西,也该吃就吃,你身体幼时亏得体弱不能断,若觉得不好意思,就给家里长辈和小姑子小叔子们送些,左右这些银子咱们不缺。”
王成安絮絮叨叨啰嗦,哪里还有心狠手辣的九千岁样子。
乔玉景心中温暖,都耐心听着,等亲爹关心完后才一一答复,诉说自己在谢家这些日子的生活。
“父亲不用担心,夫君对我很好,谢家其余人或许有些小心思,但也没有糊涂的,都与我相处得很不错。”
“何况我又不傻,连伯府我都敢闹,还能让别人欺负了去?”
王成安想到儿子的聪明,露出欣慰笑容,“那就好……”
乔玉景见亲爹担忧终于消失后,这才拿出自己准备的东西递上。
“父亲,您年纪大了还要整日在陛下身边站着伺候,如此日后身子骨少不得病痛,这是我专门翻看医书,给你做的补身药丸子,和润喉的枇杷膏,你记得每日吃一颗药丸子,再泡些枇杷水喝。”
自从发现谢家水缸中的水,喝了对身体有好处后,他就想到了在宫里的父亲。
父亲早年生活贫苦,宫里生存更是艰辛,身上定然留下不少暗里伤患,这种好东西肯定得给父亲安排上。
于是便用谢家水缸里的水,制作了这些补身子的东西。
乔玉景还特别叮嘱,“父亲,这些是好东西,你可别分给其他人。”
“诶,知道了,我儿孝顺我的东西,肯定不给别人。”
王成安高兴得很,不用儿子叮嘱,他也舍不得把这些东西分享出去。
他儿子亲手做的东西,那是千金万金都比不上的宝贝!
父子俩说了一会儿贴己话。
王成安才想到还有个正事,拉着乔玉景严肃道。
“对了景儿,父亲得到一个很重要的消息,今日正好告诉你。”
“什么消息?”
看亲爹严肃表情,乔玉景也郑重起来。
然后,王成安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用手指沾着茶水,把关于谢文彦有可能是皇帝流落在外的皇子身份写出来。
待乔玉景看清楚后,把桌上的水迹弄掉,这才认真道。
“景儿,此事有九成可能是真的,就算是最后一层假的,父亲也会把它变成真的!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乔玉景自然明白。
他父亲这是想为他图谋后宫那个高位啊。
就像上辈子为了帮乔玉陵那个假儿子般,这辈子父亲为了自己,也同样不惜冒险,甚至更加疯狂。
前世是夺嫡,这辈子很可能是谋朝篡位!
乔玉景着急担忧,“父亲,这太危险了!我不稀罕那些荣华富贵,这辈子我只想平安幸福的活着,我不想父亲您为了我去冒险。”
“父亲,此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夫君怎会有那样的身份?我曾经一点传闻消息都没有听过啊……”
他夫君怎么可能是流落在民间的皇子?前世一点风声都没有啊。
王成安却很坚定,“不,景儿,这世间隐藏的事情多了去,你那时候不知道这些内情很正常,此事根本没有转圜余地,因为谢文彦真的与那位太像了。”
“怎么可能?”
乔玉景简直觉得离了个大谱。
他上辈子没见过谢文彦,但见过卿哥儿和二皇子生的孩子,那模样简直与谢文彦这个亲叔叔像极了好么,谢文彦绝对是谢家亲生的没错。
但他的震惊和反对显然没用。
王成安语重心长道,“景儿,父亲知道此事对你来说压力有点大,可世事无常,事已至此我们根本没有退路。”
“你夫君与那位真的太像了,不管他是不是真的,一旦被其余皇子和娘娘发现端疑,那些人就不可能让他活着。”
“知道什么叫做宁可杀错不可放过吗?我们除了顺着往前走,没有其它选择,此事不是真的,也必须变成真的!”
“过些日子,那位会找机会亲自出来见人,你回去后注意提点些,老爷子喜欢有实干才华的年轻人,明白吗?”
乔玉景还是担心,“可是……”
“没有可是。景儿,父亲这些年除了报仇,早已没别的指望,如今让我儿享受尊位,父亲便是死也能含笑九泉了。”
王成安很固执道。
作为老皇帝身边的心腹太监,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否善终,他怕自己死得太早,儿子没有依靠,就只能想办法给儿子抬高身份,增添筹码才无人能欺。
一个血脉存疑的皇子,最容易被掌控致命把柄。
他相信以儿子的聪明,只要握紧他留下的把柄,定能够安稳得活好。
“父亲……”
乔玉景眼眶微红,这般浓浓的父爱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觉得鼻子酸涩,心里却暖洋洋的。
王成安看着自己乖巧又漂亮的儿子满是慈爱欣慰。
父子俩又说了会儿温馨话。
这才不舍分开,一前一后离开茶楼。
……
王成安高高兴兴见完儿子后,就提着儿子送的孝敬准备回宫。
他今日出来虽然是用的休沐假期,晚点回去也没关系,但作为首领太监,他手头上的事情很多,为了办好主子交代的差事,还是要勤快些更好。
只是今天实在不巧。
就在他回宫的半路上,竟然碰到了他记在死亡小本本上的老熟人。
永昌伯夫人,邹氏。
正在逛街的邹氏看见他,满是震惊和恐慌,“成郎,你还活着?!”
“是啊,我还活着,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还能一眼就认出我,可真是让王某受宠若惊……”
王成安看见邹氏,大好心情立马换成咬牙切齿的冷笑。
这个蠢女人,当初害了他就罢,左右也怪他自己眼瞎喜欢错了人,他愿意认栽。
但对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他儿子给别人当垫脚石!
当年的恩怨就是一笔烂账和污点。
邹氏害怕自己给丈夫戴绿帽子的事情暴露,虽然心中很慌,但还是赶紧捂住脸,把王成安拉走,避免大庭广之下说话引人关注。
王成安想到儿子口中,永昌伯府上辈子的所作所为,也觉得就这么将人弄死太可惜,不如好好利用一番收回利息,也就顺从跟着邹氏走了。
等走到无人角落。
又让丫鬟婆子守着望风后。
邹氏才心情复杂,又忍不住脑补道,“成郎,你当初不是遇到土匪掉下山崖了吗?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如今,如今为何又来了京城?”
难道他还惦记着她?
这也不是没可能,当初成郎对她痴心一片,连她成亲了都还忘不掉她,这些年还念着她也正常。
只可惜,她心里只有乔郎,终究对不起成郎了。
邹氏在心中叹气,但更多的还是得意舒服,多年被丈夫冷落满心郁气的她,好像突然又找回了自信。
她是个浅薄之人,心里想什么很容易被看出来。
王成安:……
王成安看清楚邹氏眼中胡思乱想的神色,真想狠狠给年轻时候的自己一巴掌!
他当初果然是色令智昏,否则怎会看上这种徒有一张脸,内里全是草的女子呢?
好在草包也有草包的好。
如果邹氏不蠢,他现在也不好利用对方给他儿子和儿婿扫清障碍了。
如此想着,王成安便冷笑。
“邹氏,我怎么又回京城来了你心中没点数吗?我听说你给我生了一个孩子?这些年还没少虐待他,你可真行。”
说罢,就一把掐住邹氏脖子。
然后故意充满杀意道,“邹氏,你敢虐待我儿子,我回来,自然是杀你的!”
“不,不是!”
邹氏脸色惨白,掰着脖子上好似真要把她掐死的手,连连摇头否认。
极度的恐惧让她现在脑中只剩下两个念头,那就是:
王成安真的要杀了她!
她绝对不能承认虐待小儿子的事!
第53章 最强岳父(2) 1更
自从伯府库房被盗,为了给乔玉陵凑嫁妆,邹氏被永昌伯哄着贡献出了自己全部嫁妆填坑后,她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起来。
而这也不奇怪。
当初永昌伯愿意娶她,本就是看上了她身后腰缠万贯的娘家,以及她身为商户女,在家里学到的经营手段,指望她给伯府源源不断创收。
因为当时的伯府已经开始落败,永昌伯的才学很平庸,与其为了面子娶一个不上不下的官家女,还不如厚着脸皮娶个金娃娃回来。
所以,钱财才是邹氏最大的底气。
没有钱财支持,别说永昌伯又不搭理她了,就是府中的奴仆们,都开始有些不把她当回事儿了。
邹氏很气闷和恐慌,心里终于隐隐有了后悔之感。
可她付出的沉默成本实在太大了,现实根本不允许她后悔,否则她这么多年的痴爱和付出,岂不都成了一场笑话?
但要说不恨也是不可能的。
她为丈夫做了那么多,丈夫却如此对待她,实在无情得很!
所以。
当再次见到王成安时,她除了慌乱,其实是有些欣喜的。
想起王成安曾经对她的好,她便不由安慰自己。
丈夫不喜欢她,绝对不是她不够好,而是情爱之事不由人,是丈夫眼瞎,是当初那个外室太会勾引人!
于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抱着在老情人身上寻找情绪慰藉,还是怨恨丈夫再给对方带一次绿帽报复的想法,没有转身逃跑,而是把人拉到角落叙旧。
但她显然太自以为是了。
王成安早已不再是曾经喜欢着她的那个书生郎,而是背负血海深仇黑化后,心狠手辣的皇宫太监总管。
……
感受到脖子上逐渐加重的力道,和濒临死亡的感觉。
强烈的求生意志让邹氏大脑不断转动,最终在即将眼前一黑的那刻,终于想出个脱身的办法。
“成郎……我没有虐待……我们的孩子……玉陵才是……才是我们的孩子。”
邹氏艰难说出这句话。
王成安心中冷笑,他就知道对方定然又会骗他!
早在听儿子诉说完前世之事后,他就在琢磨怎么收拾永昌伯府那群鸠占鹊巢的东西,还有邹氏这个狠心又愚蠢的女人。
只是一直没想到什么好办法,直接把人弄死,也太便宜了。
不过,在发现谢文彦身世有异后,他就觉得以牙还牙很好。
既然上辈子邹氏能欺骗他帮太子夺嫡,那么这辈子,他为何不可以哄着邹氏,骗太子给他儿婿做挡箭牌呢。
有太子在前面大杀四方,铲除其它皇子。
最后关键时刻他再反水,他儿婿岂不是轻松捡漏?
如此,也算为他们父子前世今生的遭遇,收一些利息了。
想罢。
王成安假装怀疑不定松开手质问,“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乔玉陵怎么会是我儿子?按照当初的时间,不应该是乔玉景吗?”
“玉陵和玉景的出生时间,就相差了一个月而已!如果玉陵不是我们孩子,这些年我怎么会心甘情愿,对一个外室子那么好?成郎,你真当我那般糊涂不成……”
邹氏颜面哭泣。
她其实依旧不觉得自己这些年行为有什么错,二哥儿虽然是那狐狸精外室的孩子,但向来对她亲近,把她当亲生母亲孝顺,她也生出几分真正的母子情。
三哥儿虽是她亲子,但她从来没有亲自教养过,这些年因为对方的身世,更是让她整日惶恐不安,而且对方还不孝顺,经常跟她顶嘴。
所以,她真不觉得她拿亲儿子,给情敌之子做垫脚石有什么问题。
谁让三哥儿不讨她喜欢,身份又是污点,她偏心很正常!
当然,这些话此刻不能说出来。
为了稳住王成安,邹氏只能哄骗解释。
“成郎,我和永昌伯成亲后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应当都知道,他心里只有那个外室,我是又悔又恨啊,可已经嫁给了他,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总不能和离,我娘家不过商户,哪里敢丢伯府的面子,所以当初才一时冲动与你在一起报复他,我对他早已没了情谊……”
“结果谁知道,他还能做出让我给他养外室子的恶心事!”
“正好当时我们的孩子也刚出生,我一咬牙便将孩子换了,让他对我们的孩子细心呵护,也算给他教训。”
“成郎你想想,一个是我亲生的孩子,一个是勾走了我丈夫心那外室的孩子,我怎么可能放着亲生的不疼,去疼仇人之子?”
邹氏捂住脸哭泣。
不是愧疚,而是这些话说得她自己都心虚。
因为她还真就是这种人。
王成安心中冷笑,面上却是动容迟疑,“真的?”
“千真万确!成郎你虽出身清贫,但相貌却是比我那负心丈夫好太多,玉陵长相清丽脱俗,玉景长相却不过清秀之姿,这便是最好的证明。”
反正小儿子一直掩藏着容貌,邹氏也不怕谎言被拆穿。
她不是个聪明的,再逼问下去恐怕就要露馅儿了。
王成安便装作想信又不敢信的样子,冷哼道。
“你这个女人花言巧语,我怎知你说得真假?当初你也是这般情深意切,哄骗我赴约下药,与我生出了那等关系,害我被乔王氏那个死老太婆发现,然后追杀掉下悬崖……”
“你可知现在的永昌伯,根本就是乔王氏从外面捡回去的野种,我才是伯府真正的继承人!”
“什么?”
邹氏震惊不已,完全没料到还有这样的隐秘。
王成安满是恨意继续道,“都怪你这个蠢货,如果不是你,我定不会轻易被乔王氏发现,也更加不会被追杀掉下悬崖,直接伤到那处成了一个太监。”
“索性上苍怜悯,让我不仅大难不死,还进宫成了陛下的心腹九千岁,如今我回来,便是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你对我根本没有多少情谊,却痴爱着永昌伯,你怎么可能为了报复他,对我们之间的孩子好?毕竟事情暴露,永昌伯仇恨你,你得多伤心啊。”
邹氏心虚摇头,“不,不是的……”
“呵,不是?你说乔玉陵才是我的儿子,真当我是傻子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又想拿我当垫脚石,去讨好永昌伯那个鸠占鹊巢的假货!”
“你现在什么依靠都没有了,想要永昌伯再看你一眼,就只能再次利用我。”
王成安诱导说着。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邹氏若还反应不过来,就不是蠢,而是智商有问题了。
果不其然。
听完他的话后,邹氏眼睛猛然亮了起来。
是啊,王成安如今竟然成了陛下的心腹太监,手中权利不可小觑,若是她能说服王成安给二哥儿撑腰,帮二哥儿在太子府稳固定位。
对他冷眼相待的丈夫,看在这份利益上,定能重新回心转意!
至于永昌伯就是个渣男,日后会不会再次用完就翻脸,她已经顾不得了。
因为她已经付出太多,失去丈夫,她这辈子好像就成了空谈笑话,她没办法接受这种现实,只能越陷越深。
邹氏赶忙抓住王成安衣角着急求道。
“成郎,你相信我,再相信我一次,我说的都是真的,玉陵真的是你儿子,不管你和伯府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玉陵之事你不能糊涂。”
“你到底要我如何做,才会相信我的话?当初是我对不起你,求求你了,成郎,看着我们曾经的情分上,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她知道王成安以前有多喜欢她,她不相信对方现在真的一点情谊都没了。
如果对方真的恨她,早就报复她了,何必等到现在。
王成安:……
我这些年是不想报复你吗?我是实力还不够!
毕竟永昌伯府再怎么败落,也还是一股不小的势力,背后还有乔氏宗族庇佑。
他势单力薄想要彻底铲除所有仇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好在如今可以利用邹氏。
王成安装作回忆曾经心软道,“无凭无据,就这么几句话你要我如何信你?我要见到乔玉陵看了再说,你说他是我儿子,那长相必然有几分与我相似。”
“可以,我这就回府安排你们父子见面。”
邹氏并不担心这个问题。
王成安长相是俊美的那种,乔玉陵因为容貌随了生母,也是清雅脱俗,两者类型有相似之处,想扯在一起并不难,端看怎么说。
她是孩子亲生母亲,能做文章,能钻的漏洞多了去。
何况回去告知丈夫实情,这么大的利益,丈夫定会一起帮她掩饰的。
她想得很好。
但王成安怎么可能给她机会。
王成安直接冷冷道,“择日不如撞日,咱们现在就去见人,安排改日见面,你又如当初那般骗我怎么办?”
“我怎会如此?你就是这样想我的吗……”邹氏心虚掩面。
“不然呢?我吃你们的亏已经够多了。”
王成安面无表情道。
放人回去是不可能放人回去的。
等邹氏牵线搭桥成功,今天就可以直接上路了。
第54章 相互哄骗 2更
既然被邹氏发现自己,王成安就不可能让对方继续再活着。
因为大势已成之前,他和儿子的关系绝对不能暴露,邹氏和其身边知道内情的嬷嬷,全部都要在今天及时灭口才行!
邹氏并不知道他心中真正想法,对王成安的印象,还停留在曾经温润如玉的善良心软书生郎上,潜意识觉得人家依旧那么好骗。
所以,她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
就决定顺着王成安的提议,现在就带他去和乔玉陵认亲,以免王成安情绪激动,再听不进她一句话。
反正事后王成安去调查求证时,伯府这边再描补漏洞也来得及。
此刻,还是先安抚人情绪为好。
然后。
被叫出来见面的乔玉陵,整个人就懵了。
什么?他其实不是外室子,他就是邹氏的亲儿子?
而且他还是邹氏和别人偷情生的?
要不要这么离谱!
乔玉陵条件反射道,“这怎么可能?如果当真如此,母亲你为何这些年都不告诉我真相,怎能忍心看着我逢年过节都去祭拜一个外室,私下叫着别人娘亲?”
何况面前这个王成安的长相,分明就三弟弟的真实容貌,有八分相似好么!
到底谁和谁才是亲生父子,一目明了。
邹氏自然知道这点,所以借着王成安的视线盲区,不停地给乔玉陵使眼色,表示让对方配合自己。
她假装哀戚道,“玉陵,母亲也是为了你着想,若是早早告诉你,你小小年纪如何能够掩藏心思,被你父亲发现真相怎么办?”
“你父亲这些年是怎么对待三哥儿的,你也亲眼瞧见了,若是母亲不调换你的身份,过苦日子的就是你了……”
“这世上哪有母亲不疼自己孩子的?你若不是我亲生的,我怎么会将一个情敌的孩子视作亲子对待?又怎会心甘情愿把所有嫁妆都给你?”
这话确实很有道理。
任何一个正常人肯定都做不出对情敌孩子比自己亲儿子还好的荒唐事,除非像邹氏这种拎不清的奇葩。
乔玉陵是个正常人,所以现在心情很复杂!
尽管觉得邹氏很蠢,但不得不承认,邹氏是真的爱惨了他那个渣爹啊。
为了得到他渣爹一点点的感情,竟然就能为他这个情敌外室子做到这种地步,往日偏心他就算了,如今还想把三弟弟的亲爹助力,都送给他……
真真是让他都有些感动了。
不过,这对他确实是大好事!
因为伯府之前闹出的污糟事,他刚嫁进太子府就失宠了,至今为止太子都还没和他圆房呢,再不想办法挽救得宠,他必然很快就会死在太子后院的争斗中。
如果陛下的心腹太监是他亲爹,太子为了拉拢对方,肯定会宠爱他。
这么大的利益谁舍得放弃?
乔玉陵可不傻。
于是。
他也只能昧着良心配合邹氏表演,恍然大悟喃喃自语道。
“难怪,难怪母亲你会对我那么好,原来如此……”
邹氏露出笑容,心里夸了句还是二哥儿聪明,不像小儿子木楞不讨喜,还总跟她顶嘴坏她的事,她偏心二哥儿果然没错。
这孩子不是亲生,但胜似亲生啊!
邹氏重新看向王成安笑着劝道。
“成郎,你快看玉陵的长相,与你是如出一辙的清俊,他就是我们的儿子,这下你相信了吧?我有好好照顾我们的儿子,我心里也是一直都有你的……”
不过王成安还是保持怀疑的表情。
他沉吟半晌道,“物有相同人有相似,还是滴血验亲吧。”
这怎么行!
邹氏和乔玉陵目光微变,做戏的他们哪里敢滴血验亲。
王成安见此冷笑,“怎么,不敢?”
邹氏一时间找不到好说辞,只能硬着头皮假装伤心哭,“成郎,这不是敢不敢,而是你在剜我的心啊。我们曾经的情谊就那么脆弱,让你们连最后一点信任都不能给我吗?”
“你当初那般对我,我还怎么敢相信你?你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
王成安也满是被伤透的愤恨。
乔玉陵看他态度坚决,心知认亲之事无法轻易糊弄,心思百转后,赶忙站出来道。
“那便滴血验亲,我相信母亲说的话,我这就去拿水……”
说罢。
给邹氏使了个拖住人,他好去做手脚的眼神,就赶紧出了厢房。
邹氏领会到意思,赶忙配合抱住王成安大腿继续伤心哭,“成郎,你心里当真一点都没有我了吗?”
然后又开始争吵拉扯。
直到乔玉陵走远,房间中就剩下他们两人时。
与邹氏拉扯的王成安瞬间收起愤恨神情,面无表情拔下邹氏头上的簪子。
狠狠用力插进邹氏的脖子!
“你,你……”
邹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盯着王成安大口吐血。
王成安神色冰冷盯着她,直到邹氏咽气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知道有儿子那种重生例子在,他怎么可能好心给邹氏解释缘由,还是让对方带着疑惑死不瞑目为好!
他曾经是真心喜欢过这个女人的,那样明媚活泼的千金小姐,让人一见倾心。
可感情这种事情真的难以预料。
邹氏偏偏喜欢上了永昌伯那个伪君子,甚至为了对方变得面目全非,他对她的感情早就磨灭光了。
比起邹氏,他更在乎冤死的养父母,和前世下场凄惨的亲儿子。
“你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明媚的富家小姐,我也不是曾经那个温润如玉的穷书生了,这些年的种种经历,不止是你,我也早已变得面目全非……”
王成安神色淡然替邹氏合上眼睛,低声呢喃一句。
等到乔玉陵端着做了手脚的水碗进来,看见这血淋漓的场面震惊时。
王成安便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神情颓丧哽咽道。
“陵儿,对不起,都怪父亲太过固执,你母亲为了向我证明你的身世,竟做了自绝这等傻事……我只是不甘心当初她为了那个男人骗我,只要她再说几句话,再几句话就好,她为何如此冲动……我怎么会真的不相信她呢……”
也是做足了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
把乔玉陵给唬到了,脑子嗡嗡作响!
他一直都瞧不起邹氏,嘲笑邹氏是傻子,给他早死的亲娘做嫁衣。
可他真的没想到,邹氏为了他,竟然连死都愿意,对他竟有如此深厚的母子情。
一时间。
乔玉陵心情真的复杂到了极点。
而就在他脑子混乱时。
王成安充满恨意道,“都怪永昌伯府!陵儿,你定要与父亲一同为你母亲报仇,手刃永昌伯那个伪君子!”
“啊?”
乔玉陵有点慌。
王成安才不管,继续满是愤恨道,“陵儿,那永昌伯就是个鸠占鹊巢的假货,是乔王氏为了稳固主母地位,不知道哪里抱来的野种,父亲才是真正的伯府继承人。”
“他占据父亲的身份,又害死你母亲,如此血海深仇,你难道还要认贼作父吗?”
乔玉陵心虚,“可是我……”
“没有可是!陵儿,你若不愿帮你母亲报仇,那我们父子也就无需相认了,伯府与我仇深似海,我是绝对不可能放过伯府的。”
“若是陵儿害怕失去伯府公子的身份受欺负,没关系,你还有父亲在,父亲如今是陛下的心腹,手中权利不比伯府小,有父亲帮你,你在太子府不会失宠的。”
“这些年咱们父子分离,让你吃苦了,父亲会好好照顾你,让你母亲在九泉下安心的,我儿莫怕……”
王成安满是慈爱的模样。
一番话听得乔玉陵心思不断浮动!
他渣爹能力有限,如今伯府能给他的助力实在有限,单看他带了那么多嫁妆进入太子府,太子还给他脸色看,就知道伯府已经不能给他撑腰了。
王成安就不一样了,对方皇帝心腹的身份,对太子上位帮助简直不是一般的大。
而且对方还是个太监,一旦认定他这个唯一的儿子,肯定会拼死帮他筹划。
如此厉害的助力,拿已经没什么用的渣爹去换,很值得。
掂量利益得失后。
乔玉陵果断选择了认贼作父,“父亲,我愿意和你一起报仇!”
“好,果真是我儿,这块身份玉佩你拿着,有需要就去找金银当铺的掌柜,那是父亲私底下的势力。”
王成安露出满意欣慰的笑容,立马就开始给好处。
乔玉陵顿时惊喜。
他的选择果真没错,假爹这就给好处了!
他伯府渣爹能力平庸,根本没培养出什么得用的暗卫,现在有王成安给的势力,他想做什么事情就简单了。
比如说真实容貌与王成安有八分相似的乔玉景……
乔玉陵眼中露出狠色,决定回头就派人将其解决了。
反正弄不死,也要把人脸毁掉,以免他的假身份暴露。
他心中暗想。
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王成安看他的眼神有多冷。
前世他们父子二人被利用,今生也该让这些人给他们父子做垫脚石了……
王成安笑意不达眼底拍拍他肩膀道。
“陵儿,太子府的事情后面再说,你先与父亲好好商议一下报仇之事,只有报了仇,咱们才有未来。”
换言之就是他得弄死永昌伯府,才有心情做其它事情。
“好,父亲您打算怎么做?我一定帮您。”
乔玉陵笑容有些勉强点头。
虽然已经决定牺牲伯府给自己铺路,但对亲生父亲下手,他心里终究还是有些压力的,毕竟渣爹其实对他还可以。
不过,为了将来进宫的尊贵身份,有时会牺牲也是必须的。
邹氏都愿意为他牺牲性命,爹爹那般疼爱他,想来也会心甘情愿为他赴死吧?
乔玉陵孝出强大暗想。
【作者有话说】-
永昌伯:乖儿子,我可真是谢谢你。
第55章 狗咬狗揭穿 2合1 捉虫
其实也不能怪乔玉陵叛变得太快。
单看邹氏将他悉心抚养大,对他比对亲儿子还好,他心中却毫无半分感激,甚至还嘲笑邹氏愚蠢,就知道他不是什么有良心之人。
再加上还有永昌伯这个父亲,在旁边言传身教自私与凉薄。
乔玉陵为了自己利益卸磨杀驴,放弃已经对他助力不大的伯府,半点都不奇怪。
至于日后明面上没有娘家怎么办?
这个根本不是问题,只要太子登基,他成为高高在上的贵君,曾经与他渊源颇深的乔氏宗族,天然就会因此关系,与他绑定在一条船上。
所以,乔玉陵叛变真的毫无压力。
他高高兴兴拿着假爹给的势力号令玉佩回了太子府。
王成安盯着这个假儿子背影嗤笑一声,交代完下属处理后续,注意保护自己的乖乖真儿子后,也才回宫。
至于死掉的邹氏怎么办?
当然是让人把邹氏的心腹嬷嬷和心腹管家一起干掉灭口,用倒霉遇到土匪的借口送回永昌伯府。
别怪他心狠手辣,不将这些人灭口,他的秘密暴露怎么办。
要怪就怪这些人跟错主子,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自古成王败寇,一旦卷入纷争便是生死不由人。
前世他们父子技不如人结局凄惨,今生这些人死在他手上,那也是同样运气不好。
恩恩怨怨不过立场罢了,没什么可多说的。
……
邹氏和其贴身奴仆尸体被抬回伯府时,伯府众人简直犹如晴天霹雳!
别看邹氏在府中不招人待见,但整个伯府却没有人希望她死。
因为如今伯府库房空空,不管是吃喝用度,还是儿女亲事的聘礼嫁妆,都指望着她回娘家打秋风维持。
邹氏死了,伯府的经济来源就断了,大家怎能笑得出来。
永昌伯更是又气又急。
“这个蠢女人,什么时候出门上香不行,偏偏要今天去!这个时候死,儿子的亲事怎么办?后续给太子的钱财支援怎么办?”
没错,按照孝道邹氏去世,她的亲儿子,一直在外面求学的乔兴贤不仅要回来奔丧,还要守孝三年才能娶亲。
可如今伯府就指望乔兴贤,赶紧娶一个盐商之女回来填银钱上窟窿。
永昌伯真是要气死了,满心埋怨指责,半点没有对邹氏死亡的难过。
可谓是渣出境界了。
不过很快,他就顾不得生气,而是要被吓死了。
因为!
在王成安的安排下,乔玉陵主动站出来,以王成安儿子的身份,大张旗鼓去衙门状告,揭发了乔祖母当年做下的恶事。
由于状告者是太子侧妃,被告是诰命加身的长辈,倘若现任永昌伯真是个假货,此事更涉及欺君之罪。
所以引起的轰动不小,别说百姓们,就连当时闲着的官员,和各家夫人夫郎们,都亲自跑到现场围观了。
乔玉陵做足了孝子模样,在公堂上声声泣血陈诉。
当然内容是改编过的。
他哭着道。
“还请大人为我父亲做主……当年祖母因为一直生不出儿子,害怕动摇自己正妻地位,便瞒着祖父残害后院妾室,控制伯府子嗣。”
“好不容易有一位江姨娘逃脱,她仍旧连刚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幸而我亲父得上天垂怜,被好心的丫鬟救下,送与路过的农家夫妻收养。”
“而祖母却假装怀孕,从外面抱了个孩子充做伯府血脉,还让其继承了伯府爵位,这是欺君之罪!”
乔祖母早就被削掉四肢,割了舌头,此刻是半句辩解话也说不出。
永昌伯则是愤怒大骂,“逆子休要胡说八道!”
语气惶恐又咬牙切齿。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疼爱的儿子背刺,也不愿意相信他是个假货的事实,因为这事情坐实,后果太严重了。
但乔玉陵已经决定牺牲他这个渣爹,自然不可能被一句话吓到。
乔玉陵继续义正严词陈诉。
“我没有胡说八道,祖母不仅欺君,她更是害命无数!”
“当年,我亲生父亲虽流落农家,但读书天赋却像极了祖父,年纪轻轻就考中功名来了京城,并且与我母亲一见钟情。”
“可惜祖母发现父亲还活着后,竟又丧心病狂针对,灭了我父亲的养父母全家!”
“之后,我母亲为了帮父亲寻找祖母罪证,这才嫁进永昌伯府,可惜终究失败了,还让父亲一起被杀害……”
“好在当时母亲怀上了我,为了帮父亲报仇,为了给父亲留下血脉,母亲一直忍辱偷生,在伯府卧薪尝胆。”
“直到近日终于找全证据,可惜母亲运气不好,前几日遇到土匪身陨,如今只能由我出面状告。”
“府尹大人,乔王氏杀人灭口,以假子充做伯府血脉继承爵位欺君,永昌伯鸠占鹊巢……求大人为我父亲做主!”
众人听完皆是满心震撼。
这可真是好一出恩怨情仇的故事啊。
只有永昌伯差点没吐血。
若不是他能绝对肯定乔玉陵是自己的亲儿子,他都要相信这番曲折离奇的故事,相信邹氏是个为了心爱之人,隐忍多年复仇的奇女子了。
“逆子,你竟如此污蔑亲父和亲祖母,就不怕天打雷劈吗?你说的这些,有何证据?本伯爷就是伯府血脉无疑!”
永昌伯捂着心口喘气质问。
乔玉陵看着亲爹气成这样,心里很是愧疚,但为了自己的前途,他也只能给亲爹落几滴鳄鱼的眼泪道歉。
他一边拍手让人上证据,一边理直气壮冷哼。
“证据我自然有!何况就算不用证据,也可轻易证明你并非伯府血脉。”
“世人皆知,当年我的祖父和曾祖父,是京城有名的才貌双全男子,上一代出嫁的那些庶出姑姑和叔叔,一个个也都相貌出众。”
“可偏偏到了永昌伯你这里,你却是相貌平平,才学平庸,如今伯府的后辈之中,除了我的容貌清丽脱俗,其余兄弟姐妹也都不过清秀资质,哪里看着像一家人了?”
众人点点头。
相貌遗传虽然不是绝对,也有好竹出歹笋,但大多数父母容貌出色,小孩肯定也不会太差。
现任永昌伯的才学相貌,与之前两任老永昌伯,真的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啊。
“……”
永昌伯被堵得说不出话,因为他心虚。
其实他对于自己的身世,也隐隐是有些怀疑的,毕竟他长得不像老永昌伯就算了,也不像乔祖母,他在一众庶出兄弟姐妹中,颇有些鸡立鹤群。
但此事对他有利,他自然不愿多深究。
如今乔玉陵拿出证据,毫无准备的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并且现场除了物证,还有帮着乔祖母的心腹嬷嬷,以及一些当年涉事的丫鬟小厮作为人证。
“乔王氏,乔康骥,认证物质俱在,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审案官员看完提交上来的证据怒斥。
乔祖母和永昌伯还能怎么说?
他们现在除了认罪,根本没有辩驳余地啊。
如今能力平庸的永昌伯父子,也没人愿意花力气去捞,毕竟一个不是伯府血脉的人继承了伯府,这是欺君之罪啊。
此案事关重大。
审案官员不敢自己判罪,只能写奏折上报请示处理。
老皇帝看见奏折后,也是被伯府的恩恩怨怨长了见识!
这小小的伯府,简直比他后宫还要凶险,又是残害妾室子嗣,又是假孕换子,还有一个为心爱之人忍辱复仇的‘奇儿媳’。
真是好一场大戏。
可惜了当初两位惊才绝艳的老永昌伯,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伯府荣誉,就这么被乔王氏给搅合光了。
果真是娶妻不贤祸三代啊。
好在他的后宫妃子们虽然也都不是什么真正善良之辈,却也没毒到这种地步。
自信的老皇帝在心中感叹了下,就很快给出了处理圣旨。
第一,罪魁祸首乔王氏斩首示众,其娘家被申斥教女不严。
第二,永昌伯因不知内情(表面上他确实不知道自己身世),还有乔玉陵看在养育之恩,以太子侧妃身份求情,欺君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被剥夺身份贬为庶民,赶出京城,顺带还有他的一群妾室和未出嫁的儿女。
第三,最后伯府爵位,则由乔氏宗室挑选一名旁支血脉继承。
由此可见,当今老皇帝还是比较仁慈的,并未牵连无辜,也没有趁机收回赏赐出去的爵位占便宜。
一场多年的鸠占鹊巢,总算回归正位。
至于后续被变成庶民的永昌伯,在离开京城后,就同样倒霉遭遇土匪惨死。
他的一群妾室和儿女吓得四散逃离,没有一个人想起来给他收尸的结局,就没人再关注了。
背锅土匪:……
好好好,就你们清高,你们了不起!
*********
永昌伯被贬赶出京城,是乔玉陵想放亲爹一马。
但王成安怎么可能允许对方活着?
且不说前世对方和邹氏,是怎么利用他们父子当垫脚石的,现在为避免永昌伯不甘心,事后翻案报复,肯定都要将人弄死才放心。
免得乔玉陵察觉不对,永昌伯死亡的消息并未传回来。
自觉已经安排妥当的乔玉陵,也就没再关注赶出京城的亲爹,把注意力放到了引荐太子和假爹见面,为自己争宠的事情上。
太子得知如此重大消息,喜不自胜。
要知道夺嫡最重要的是什么?除支持势力,就是探听圣意!
他往日不是没想过拉拢父皇身边的刘公公,可惜刘公公太忠心了,根本无法为他所用,没想到现在竟有如此惊喜。
于是,原本打算冷落乔玉陵的太子,当晚就把人宠幸了。
等私下和王成安见过面,得到王成安肯定的支持态度后,乔玉陵就成了太子府最受宠的妾室之一。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多提。
……
永昌伯府之事闹得不小,谢文彦自然也很快就听到了消息。
毕竟他才刚迎娶了伯府的公子,此刻伯府出事,众人的视线不往他身上落,实在说不过去。
私塾同窗们目光有嘲笑,有同情,也有安慰。
这很正常,谢文彦再怎么表现完美,也不可能让每个人都喜欢他,特别是他之前还攀上了伯府的亲事,让一些嫉妒心强的学子很是妒忌。
如今伯府出事,还是鸠占鹊巢这种原因,乔玉景即便已经过继出去,但终究还是会受到一些影响,连带他这个夫君一起被嘲笑。
好在谢文彦心理素质够强,这点子嘲笑对他毫无半分影响。
甚至他还猜测,伯府此次出事,是不是跟他夫郎有关系?
还有乔玉陵,怎么就成王成安的儿子,还为父报仇了?
王成安的儿子,难道不应该是他夫郎吗?
事情有些奇怪。
不过,谢文彦也不着急寻求答案,面对同窗们各种目光很是淡定,等到休沐日回到桐树村,才向夫郎询问此事。
王成安已经给儿子递了消息。
乔玉景知道内情,也没有隐瞒,很是骄傲笑道。
“这不是我干的,是父亲算计的。父亲说,前世永昌伯和邹氏那般利用我们父子,如今也该给我们父子当垫脚石了。”
“他们上辈子的所作所为,直接杀掉报仇,实在不够痛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方能泄心头郁气。”
谢文彦很是兴趣道,“如此看来,岳父也与我一样,是个性情中人啊。”
心狠手辣的那种性情。
听懂潜台词的乔玉景:……倒也不必如此实诚。
不过很快,谢文彦就收敛兴趣之色,抓住重点皱眉道。
“夫郎,你把重生之事告诉岳父了?”
乔玉景明白他担忧什么,赶紧解释,“夫君不用担心,前世父亲能为了我被人欺骗利用,这辈子便不会伤害我的。”
“当初刚重生之时,我害怕惶恐极了,只有父亲可以依靠,且很多事情我作为一个小哥儿不方便出面,因而思虑后,才决定把重生之事告诉父亲。”
“夫君放心,关于你也是溯回之人,我并未告知父亲,其中利害关系我都晓得。”
说罢。
害怕他不相信,还举起手指道,“若是夫君不信,我可以发誓。”
“这点子事情何须誓言?我并非不相信你,只是担心你渴望亲人感情被欺骗,这世上并非所有父母,都是全心全意疼爱儿女的,咱们身份特殊,须得万事小心谨慎。”
谢文彦握住爱人举起来的手指,温柔摇头。
乔玉景点头郑重道,“我都知道,我没那么傻,父亲真的很好,他和邹氏不一样,是真心疼爱我的。”
“夫君,父亲此次揭穿伯府恩怨,除了报仇之外,主要目的是想通过二哥哥的关系,潜入太子身边。”
“父亲让我告诉你,虽然上辈子夺嫡之事已有定论,但今生到底如何也还是说不准,让你进入朝堂后,尽量做一个的纯臣,不要掺和夺嫡之事,他可以给你做暗棋……”
谢文彦闻言不由惊讶,“当真?”
“当然,父亲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做,夫君能娶到我,可是你三生之幸。”
乔玉景骄傲道。
谢文彦不由轻笑,“是是是,能娶到夫郎是我的荣幸。不过岳父如此,着实危险了些,朝堂上的事情我自己能够应付,还是让岳父悠着点吧。”
小夫郎就剩下这么一个亲人,若是出了意外,不知得如何哭鼻子。
他有些舍不得。
乔玉景叹气,“我也劝过父亲,但父亲脾气固执,我根本拦不住,也只能由着他去了,否则他表面好好答应,私下瞒着胡来,那就更加不可控制了。”
“所以夫君……若是父亲那边有什么问题,你到时候可不可以帮帮我呀?”
小哥儿可怜巴巴求道。
实在让人心软心疼。
谢文彦自是温柔点头,“可以。”
至于岳父身份他没问,反正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夫君,你真好!”
得到承诺的乔玉景开心扑到他怀里。
谢文彦抱住人闻着鼻尖清香,眉眼间是说不出的柔情。
夫夫俩抱了一会儿。
谢文彦才想起什么道,“对了夫郎,你可能帮我寻一位擅箫的乐器师傅?我想学吹箫。”
“夫君学这个做什么?”
乔玉景好奇。
谢文彦道,“日后再告诉你,这技能对我很重要,我想尽快学会。”
他学吹箫,自然是为了将来讨老皇帝高兴。
既然打算冒充皇子,做老皇帝喜欢的乖儿子,就要努力投其所好,和对方有共同语言,哪怕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小爱好。
“好吧,夫君不说那我便不问。乐器师傅不用特意去找,我就擅长箫,夫君若是不介意,我教夫君如何?”
乔玉景有些不好意思道。
他是擅长琴棋书画,但不代表其它就不会了,因着笛箫这些乐器携带方便,他也是有所涉猎精通的。
没办法,作为一个常年待在后院的哥儿,日子无聊学的东西自然就多了。
谢文彦很是惊喜,忍不住将人揽进怀中叹道,“我夫郎当真多才多艺……”
“夫君也不差,夫君才华卓绝,少有人能及。”
乔玉景脸微红,有些害羞。
夫夫两人望着对方。
新婚燕尔正是情浓时,不一会儿屋里就传出了暧昧的亲吻声。
【作者有话说】-
王成安:儿子,等着老爹给你做卧底!
谢文彦:岳父yyds!
第56章 寺庙上香 1更
清晨,谢家。
早早收拾妥当的卿哥儿就跑到谢文彦房间外面喊人。
“哥,玉景哥,你们起来没?咱们出门的时辰快到了,你们赶紧些,今日可是初一,耽搁时辰去晚,上香的人就多了!”
卿哥儿声音满是欢快。
因为当初谢文彦出生时,有谢父谢母专门贿赂来的道士说好听话,正巧他又是个有读书天赋的,应了算命之言。
所以导致谢爷爷和谢奶奶越发迷信,每月初一都要带着家里人去寺庙上香祈福。
农家的姑娘哥儿管束虽没有高门大户的公子小姐严,但也甚少出门玩耍,因此每月上香这日,都是一群兄弟姐妹最高兴的时间。
这不,卿哥儿生怕去晚了,积极跑过来叫人。
守在门口等伺候的知琴知书心疼自己公子,连忙红着脸小声劝道。
“卿公子,您小声点儿,昨晚姑爷和公子闹到后半夜才睡着,现在时辰不晚,出行事物都有嬷嬷打点,就让姑爷和公子再睡会儿吧……”
卿哥儿虽然还没成亲,但该懂的东西也都懂了。
闻言反应过来两人口中的闹到后半夜才睡着是什么意思,顿时也刷得红了脸。
他不由羞赧抱怨,“哥哥真是的,明知道今日要上香,昨晚还欺负玉景哥,不知羞!”
“……”
知琴知书红着脸讪笑。
虽然有些羞臊,但他们还是对姑爷这般表现很满意。
姑爷平日都在私塾读书,只有休沐假才回来,不让公子趁这时候和姑爷多多亲近,怎么能尽快怀上小主子?
感情都是虚的,孩子才是立足根本。
公子现在沉浸在刚成亲的幸福中,他们可得帮公子好好打算,所以甭管姑爷和公子晚上怎么胡闹,他们才不会劝!
姑爷和公子恩恩爱爱才好,管那么多规矩。
三人在外面说话声音并不大。
但谢文彦向来警觉,还是被吵醒了。
还在房间中抱着夫郎赖床的谢文彦,听到弟弟喊声很是无奈。
“知道了,时辰还早着呢,卿哥儿,你多大年岁了还跑哥房间门口敲门,像什么话!快走快走……”
他声音困倦赶人。
自从娶了夫郎,体会过有夫郎的食髓知味后,他一直坚定不移的自律生活就有点懈怠了,休沐回家这几天,都免不了开始赖床。
古诗有云: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果真不诚欺人!
但谢文彦却并不懊恼美色影响了自己,因为他追求名利,本质也就是喜欢享受而已,早上赖床耽误的学习,回头用休息时间补回来便是。
夫郎让人沉迷,只能怪他自己心智不够坚定,怎么能怪夫郎美色呢?
不过今日初一,是家中例行的上香日子,也是夫郎第一次参与谢家的家庭活动,确实不好再赖床了。
“夫郎,我们起吧。”
谢文彦有些心虚自己晚上的过分,又心疼地亲亲同样已经醒来,正因门外卿哥儿和知琴知书对话而羞红脸的小夫郎。
“都怪你,昨晚又闹得那么晚,让我现在怎么见人啊!”
乔玉景真的羞愤懊恼不已。
他们夫夫早上赖床,傻子也知道他们昨晚闹得有多厉害,他这个才刚成亲不久的小哥儿,实在有点遭不住长辈们的打趣眼神。
也亏得乡下地皮不值钱,谢家的房子虽然不够好,却胜在十分宽敞,他们在屋里压着点声音,谢家人也听不到太多动静。
不然他真是要没脸见人了。
谢文彦看着夫郎羞红的脸爽朗笑出声,把人捞进怀里又亲了几口,才笑着安慰。
“好好好,都怪我,委屈夫郎了。夫郎暂且忍耐几月,待恩科开始,为夫一定高中入朝,到时候搬去京城,再不让夫郎吃半分苦头。”
“那夫君可要好好努力。”
乔玉景也笑着主动凑到谢文彦脸上亲一口。
并不说什么我不介意的体贴话,因为夫夫之间不能一味的温顺,偶尔还是要耍些小脾气,要让对方知道自己的辛苦才行,否则就等着一辈子都退让受委屈吧。
不过耍脾气和诉苦的力度也要控制好。
所以,乔玉景羞恼两句后,就赶紧起床,也不叫知琴知书进来伺候,而是和谢文彦相互帮忙穿衣,亲密独处增加感情。
待两人收拾好,又洗漱完。
这才到堂屋和家里人一起吃早食。
如今谢家的生活虽算不得富贵,但有了之前印子钱事件搞来的银子,还有乔玉景的贴补,在吃食上却也大大改善。
早食吃的不再是简单窝头咸菜和糙米粥,而是肉包、鸡蛋饼、药膳粥,以及几道可口的增味小菜。
午食和晚食虽没有大鱼大肉,却也荤菜不缺了。
下午还有解馋的点心、养颜的燕窝、补身的汤羹……
总之很是丰富。
并且还是乔玉景带来的丫鬟和厨娘做的,让往日操劳的谢奶奶们如今总算轻松些了。
谢奶奶和谢母在村里时,没少被羡慕恭维,心里天天可开心了,也对乔玉景这个新进门的儿夫郎满意得不行。
瞧见夫夫两人出来,就高高兴兴招呼。
“景哥儿出来了,快吃些东西咱们才好出门,初一上香的人多,寺庙里的素斋不好买,早食不吃饱点,等会儿要饿肚子。”
“对对对,玉景哥你多吃些,好不容易出去一趟,咱们要玩个痛快。”
卿哥儿和乔玉景关系最亲,赶忙把人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至于亲哥哥都相处多少年了,现在坐一边去,别打扰他和嫂夫郎培养感情!
乔玉景也是高高兴兴和卿哥儿坐到一起。
一时间把后面的夫君给忘了。
谢文彦:……
所以你们对我的爱是会消失的对吗?
大家看见这一幕,都不由大笑起来,气氛和乐。
……
待其乐融融吃完早食后,谢家人就坐着马车去了寺庙。
马车当然还是乔玉景提供的。
他倒也不是想把谢家上上下下都给包完如此贤惠,实在是除了小时候被苛待,自从有反抗能力后,他在伯府的生活就是金尊玉贵了。
乔玉景虽想在乡下住几个月,树立一个贤惠糟糠夫郎的形象,可不代表就真要去吃苦。
既然有丫鬟婆子使唤,也有马车坐,为什么还要委屈呢?
总归谢家人都是心胸宽阔之人,尽管对于全家吃软饭这件事,有些不太好意思,但也接受良好。
毕竟谢家人是有底气的。
谢文彦的优秀让他们有信心家族崛起,不会因为一时的落魄而自卑。
总之,双方相处挺和谐。
到了寺庙。
众人一起上过香后就分开了,谢奶奶一群长辈去找和尚聊天说话,谢文彦则带着兄弟姐妹们,先去扔祈愿带,再去摇签。
祈愿带,顾名思义就是一条写着祈愿福语的布条。
香客把布条往寺庙的百年老树上扔,据说扔得越高,心愿就越会灵验。
乔玉景望着高高的大树很是颓丧道。
“夫君,祈愿带太难扔了,我往常也来过这里上香,但布条轻飘飘的,根本仍不到最上面去。”
“可不!这树那么高,我就没见过把祈愿带扔到高处的,上回我想了个法子,在布条里包了颗石头,那倒是扔上去了,结果庙里的和尚教训我不诚心,说我投机取巧,真是坏透了。”
卿哥儿愤愤不平抱怨。
谢家兄弟姐妹们:……
小弟,你那确实是投机取巧吧吧吧吧吧?
不过谢文彦很是赞同自己亲弟弟。
他点头,“常言道:黄狸黑狸,得鼠者雄也。小弟莫要把那和尚之言放在心中,世间之人或迂腐、或敞亮、或宵小……都有各自道理,我们从心之人,不与其计较。”
卿哥儿听完舒坦了,“哥你说得对,我哪里不诚心了?我分明就是聪明。”
谢家三房从不内耗。
“这就对了。想把祈愿带扔到最上面是吧?哥帮你们。”
谢文彦满意点头。
说罢。
就拿过自己亲弟弟和夫郎手中的祈愿带,优雅地挽起袖子,身手矫健爬上扔祈愿带的大树,将布条挂到最高处。
众人:……
你确定这样的祈愿真能让菩萨显灵?
菩萨显灵不显灵,谢文彦不知道,也不指望,反正他只知道求天求地,始终都不如求自己。
所以,挂完祈愿带,大家去摇签的时候。
谢文彦直接把寺庙签筒里的上上签挑出来,挨个给兄弟姐妹们发一根道。
“菩萨信众千千万万,轮到咱们愿望灵验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你们有什么愿望就跟我说,我想法子帮你们实现。”
众人:……
谢文齐:堂弟,你的精神状态是不是有点太超前?
【作者有话说】-
注:黄狸黑狸,得鼠者雄……蒲松龄《聊斋志异》
第57章 忽悠乾元帝(1) 2更~
三房的日常奇葩操作实在太多了。
谢文彦此刻的举动虽不妥,但谢家兄弟姐妹们却都是高兴的。
五郎这般模样足以说明把大家都放在心上,家里对五郎的付出,对方都牢牢记在心中,他们没有白对五郎好。
“五弟,大哥想娶个漂亮的媳妇!”
“五弟,我也要漂亮夫郎,性子像弟夫郎这般温柔的。”
“我希望五弟你以后给我撑腰。”
“我愿……”
“哥,哥,我要穿绫罗绸缎,戴金银玉冠,吃山珍海味,还有奴仆成群!”
很好,最后一个绝对是卿哥儿无疑了。
都是一家子兄弟姐妹,大家也不客气虚礼,纷纷积极说出自己的愿望,相互其乐融融嬉闹。
谢文彦如春风般笑着一一答应点头。
端的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风度华章的郎君。
让角落一位穿着低调,但举手投足却难掩威严贵气,年龄约莫五十多岁模样的老者,瞧见后神情很是激动。
……
“像,真的是与朕年轻时候太像了。效忠,你帮朕找到了这个孩子,立了大功!”
站在寺庙角落的乾元帝,激动看向身边的王成安感慨。
刘效忠,就是王成安入宫做太监后改的名字。
王成安扶着乾元帝恭维笑,“是啊,谢郎君可不就是与主子您像极了么,当初奴才一眼就在人群中瞧见了对方,真是好生吓了一跳。”
“那鼻子,那眉眼简直与主子年轻时候如出一辙,都是风度绝佳的郎君……”
“最重要的是那身气质,丝毫不比那些世家大族的少爷差,能够出淤泥而不染,即便流落民间,也能长成玉石青松,世间恐怕只有主子您的皇室血脉了……”
一番话说得乾元帝身心无比舒畅。
自从知道谢文彦的存在后,他心里就迫不及待想见人。
只不过皇帝微服私访,并不是说走就能走的,而且事关皇室血脉,除了最开始的调查证据,后续也是还要多番核实才行的。
焦急等了两个月,直到前几日经过暗卫多番核实调查,确认身份无误,乾元帝就再也忍不住跑出来了。
如今亲眼看到真人。
乾元帝更是再无怀疑。
因为谢文彦的长相气质和一举一动,让他感觉就像看见了活脱脱的年轻版自己!
若这都不是他亲儿子,那宫里那些歪瓜裂枣又是什么?
乾元帝很是偏心的想。
—
又站在角落观察了一会儿。
等到那边谢家兄弟姐妹各自分开闲逛,原地只剩下谢文彦和乔玉景夫夫的时候,乾元帝才装作普通香客上前。
压抑心中激动和蔼笑着搭话。
“这位小友,老夫瞧着你刚才与兄弟姐妹间的相处颇为有趣,感觉你我甚是投缘,不知可否坐下与老夫饮茶闲聊几句?”
正在与夫郎说话的谢文彦被突然搭讪楞了一下。
但反应过来后,似乎也觉得面前老者很面善,便也笑着拱手道。
“此处人多眼杂,不便让我夫郎避嫌,若是老先生不介意,我们夫夫二人便陪老先生喝两杯清茶闲谈。”
时下注重男女哥儿大防,尤其是读书人更为讲究,交友时不喜旁边带着家眷。
不过现在寺庙人多,让一个哥儿单独呆着容易出事,作为君子的谢文彦怎能因交友,就随便丢下夫郎不管?
正好乾元帝也想看看自己“儿子”娶的夫郎如何,自然是慈爱点头。
“无碍,本就是闲谈,无需多礼。”
说罢。
几人就在王成安的领路下,走到角落清静的亭子中坐下开始聊天。
期间,乔玉景一直保持礼貌笑容,安静地乖乖跟着。
只不过偶尔投向旁边王成安的隐晦目光,以及砰砰直跳的心脏,代表他真实情绪此刻到底有多么焦急。
原因很简单。
乔玉景已经猜出面前的老者,多半就是当今老皇帝了!
因为以他亲爹如今的身份,除了当今皇帝,谁还能让他爹这般恭卑地跟在身边贴身伺候?
父亲之前说他夫君很像皇帝,有可能是皇帝流落在民间的皇子时,他还不怎么相信,觉得实在离谱。
可此刻看见两人站在一起。
没想到,夫君与当今皇帝还真的很像!
其实,单论五官的话,他夫君和老皇帝并不像,只能说是同一种硬朗英俊类型的长相,以及高大的骨骼身形。
但如果再加上相同的气质,相同的下意识动作,还有相似喜好的穿衣风格。
就难免让人多想了。
他夫君……不会真是老皇帝流落在外的皇子吧?
乔玉景有点怀疑人生。
而这边。
谢文彦却好像并未察觉到什么,一边笑着与乾元帝说话,一边拿起石桌上准备的茶具,开始行云流水地烹茶。
他不仅动作熟稔好看,烹出来茶也是清香醇厚,火候掌握刚刚好。
瞧见桌上的几盘点心。
谢文彦并未如何犹豫,动作很自然的首先拿起一块椒咸的茶点品尝。
让乾元帝内心甚是喜悦。
不由在心中自我洗脑,这果真是他亲儿子,不仅长得像他,连口味都跟他一样!
乾元帝实在没忍住高兴道,“谢小友也喜欢吃咸口的点心?”
“嗯,我口味比较重,素日就喜欢吃咸口点心和辣菜,可惜家中长辈和兄弟姐妹们都更喜甜食和清淡。”
“素日里总不能叫全家都迁就我一个,如今出门在外有机会,自当多尝两口,让老先生见笑了,口腹之欲,实难忍耐也。”
谢文彦打趣一笑,并未有半分羞窘,很是心胸坦荡。
也说到乾元帝心坎上了!
要说对方膝下那么多皇子,为何就对他这个流落在外的‘儿子’上心?
除了因为对那个早死的宫女有些愧疚惦记外,主要还是因为调查说谢文彦很像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乾元帝的基因不够强大。
他宫里那些皇子公主们,除了有几分五官长得像他这个父皇外,其余大多数性格喜好,都偏向遗传了母亲。
乾元帝吃东西偏重口味,他儿子们却全都偏清淡!
乾元帝喜欢花团锦簇的摆件,他儿子们却都喜欢简单雅致的!
乾元帝是个身材高大,阳刚英俊的,他儿子们却都偏文弱俊美!
你说如此情况,现在冒出个外貌气质,还有喜好都像自己的儿子,他能不高兴激动,心里熨帖吗?
“无碍无碍,人生在世,不过吃喝二字,有口腹之欲才正常,喜欢就多尝尝,老夫也爱好吃食,尤其咸辣口,吃着舒坦。”
乾元帝笑得别提有多慈爱,赶紧把那盘咸口点心推过去。
他因着身材高大健硕,年轻时候为了争皇位,是去军营打拼过的,因而并不像大多数皇帝那般文弱,说话也随意些。
谢文彦闻言爽朗笑,“老先生是性情中人。”
“小友才是真正的性情中人,刚才观小友在佛前求签那番作为,当真是随心坦荡,老夫还是头一次看见小友这般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小友能说出那般自信超俗的话,又随口承诺兄弟姐妹心意,想来是腹中经纶,才华卓绝,不知小友可有信心在下次科举,高中金榜一甲?”
乾元帝夸赞打探道。
虽然确定这是自己亲儿子了,但因着在宫外出生长大,到底名义上血脉存疑,为了皇室脸面,如无意外是不可能上玉牒恢复皇子身份的。
也只能在其他方面弥补,有能力就进入朝堂,给实权重用,没能力就找机会赏赐一个爵位。
总归不能委屈了,他的儿子必须享受荣华富贵!
否则他当初那么努力和兄弟们竞争皇位做什么?还不是为了至高权利,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代荣华。
没道理那些废物宗室都能靠着他享福,他亲儿子却要屈居人下。
难得有一个让自己感觉亲近的儿子,乾元帝难免有些父爱泛滥。
【作者有话说】-
谢文彦:干爹,你想要什么人设?我都有!
第58章 忽悠乾元帝(2) .
其实乾元帝重视谢文彦,除了觉得这个“儿子”像自己外,还有很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他之前搞出来的【印子钱】事件。
一个无权无势的贫寒学子,敢在印子钱上做文章,公然挑衅得罪那么多权贵,表面看上去着实蠢的可以。
但这么几个月过去,谢文彦却还好好活着,那就说明他不简单了。
乾元帝是个惜才之人,自然免不了兴趣大涨。
面对他的夸赞试探,谢文彦笑容不变,只是放下了吃东西的手。
“腹中经纶,才华卓绝不敢当,谢某不过有些小聪明罢了,受不得老先生如此盛誉。倒是老先生气度威严,举止尊贵,应当是大家,不知小子能否得先生指点一二?”
他态度谦逊温和,但语气却没了刚才的随意亲近。
显然因为此番试探生出了警惕,毕竟一个贫寒农户出身却能在科考中,力压大部分精心培养的世家子弟,自然不可能是蠢货。
乾元帝见他态度突变,也反应过来自己着急失了分寸。
但这也不能怪他,第一次与流落在外的亲儿子见面,他心情难免激动,在宫外便放松了精神和警惕。
懊恼地暗暗深呼吸两口气克制情绪。
乾元帝只能改变原本的忘年交计划,做出一副被谢文彦才华吸引,想要招揽人才的权贵模样,摸着胡子笑。
“谢小友连印子钱都敢做文章,如此胆识才华,若当不得腹中经纶四个字,还有何赞誉可以形容?”
“指点说不上,但小友既然说了,老夫倒也真有几句提醒之言。”
谢文彦在听到【印子钱】的时候,淡然表情明显变化,嘴角向下压了一下。
代表他对此事的凝重和忧虑。
虽然很快就整理了表情,但还是被乾元帝看见了。
乾元帝心中点头,这才是正常嘛,无论这个儿子如何聪明,终究还是个十几岁的年轻人,做事情的心态和手段还有些欠缺不足。
乾元帝盯着他,声音欣赏又不失威严道。
“谢小友确实聪明,还未入仕就开始给自己铺路了,印子钱之事,虽让你得罪了不少权贵,却也获得了不少高位之人的注意和拉拢之心。”
“自古寒门学子入仕后都难以出头,少不得熬上多年资历,小友选择提前站队,固然能够得重用和保障,但小友觉得太子真能一直保住你吗?”
话落,谢文彦眼中便闪过一丝震惊和慌乱。
显然在惶恐他怎么知道自己投靠的主子是太子?!
“不知老先生说这些,到底所谓何意?”
谢文彦表情没有变化,语气很是镇定,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但抿起的嘴唇,却代表他心绪并不平静。
乾元帝见此,拍拍他肩膀笑得很是和蔼,“小友莫着急,老夫与你说这些,并没其它意思,少年人有志气,有胆量,还有谋算的心计是好事。”
“堂堂男儿不求上进,才让人鄙视。不过,想要青云直上,跟对主子才是重点。”
“太子固然是个不错的投靠人选,可当今陛下身体康健,未来之事谁说得准?”
“小友才华出众,卷入皇子间的争斗着实可惜了,自古忠君才是真正的活命之道,小友可明白?”
图穷匕见,乾元帝已经委婉说明自己是帮皇帝来招揽人才的。
一般人不管心里怎么想,此刻应该都欣喜若狂答应了。
毕竟皇帝的意思谁敢忤逆。
但谢文彦沉默半晌后。
却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轻笑出声道。
“忠君之道?老先生说得轻巧,但有句话叫做身不由己,自古能够坐稳纯臣之位的,要么是芝麻绿豆小人物,要么就是身后大族支撑。”
“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寒门学子,您老让我怎么摆脱漩涡做个忠君之臣?我虽然有些本事,但也没自大到能让陛下日日惦记着为我保驾护航的地步。”
“做太子的人,我可能不一定会有什么好结局;但现在做一个纯臣,我肯定不是坐冷板凳,就是成为牺牲品。”
“如今我已经踏上太子的船,老先生,您来晚了……”
他又不知道自己皇子身份,不知道皇帝愿意维护自己,如此说也不奇怪。
大家谁不知道远离皇位之争,做一个纯臣安全啊。
可问题是,大多数人根本没得选!
尤其是像谢文彦这种无权无势出身的,进入朝堂后如果不尽快站队,下场只有滚蛋腾位置,因为官位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但随即。
谢文彦话头又转道,“当然,如果陛下愿意重用谢某,谢某也自是愿为陛下赴汤蹈火,谢某所求不过青云直上,为家族改变门楣罢了。”
他负手而立,语气自信,再不见刚才慌乱。
显然在须臾间为自己的处境,想到了好计策。
乾元帝并不介意他的冒犯,因为他在谢文彦身上,看见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意气风发,和拼搏向上的勇气。
他当年也是一个没有母族势力,还不受父皇宠爱的皇子,能够成为最后的胜利者,最大原因就是他敢不要命的去拼。
这个儿子,真的是像极了他!
乾元帝故作沉声道,“你倒是有自信,也胆子够大。”
“不是胆子大,而是老先生您对谢某的态度,实在太好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很显然,我身上应该有你们非常看重的东西。”
“思来想去,除了我这一身学识,也就是寒门子弟的身份了……”
“谢某对如今朝堂的局势了解不多,但也知道让陛下最为苦恼的事情,除了皇子间的争斗,也就是那些世家大族了。”
“陛下需要一把解决世族的刀,而我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
“出身寒门与世族对立,胆子够大敢得罪权贵,还心计手段和本事……真是再完美不过的一把刀了。”
“老先生,不知谢某这番猜测可准?”
谢文彦有条不紊分析。
乾元帝:……
不,其实朕就是单纯想提携你。
但这个提议好像确实有点不错!
都说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皇帝,可见世族盘根错节势力之大,对于皇帝来说是何等威胁掣肘。
乾元帝因为是军功上位,骨子里带着武将脾气,是个很有骨气的帝王。
所以对经常为难自己的世族,很是深恶痛绝,一直暗搓搓打主意灭了这群不听话的东西。
可惜世族哪里是那么容易铲除的?
上辈子,太子之所以能够轻松打败,被谢文彦辅助的二皇子上位,除了堂兄谢文齐不断拿出红薯、土豆、织布机……等等提高民生的好东西外。
其实最重要的,还是谢文齐心系百姓,致力于搞死世家贵族的头铁勇气。
并且对方还真的有如此能力!
乾元帝为了自己铲除世家的梦想,自然就选择了谢文齐效忠的太子。
不出意外。
此刻谢文彦的侃侃而谈让他也心动死了。
乾元帝顺势道,“你很聪明,主子确实有这个打算,但你不过是选择之一而已。你也说了,以你现在的本事,凭什么直接得到陛下全心全意的重用?”
“不管你愿不愿意,君威浩荡,老夫既然来了,从此你主子就只有陛下一人。”
“你都被陛下发现了,还想着效忠太子,是不是找死?”
“……”
谢文彦一副被噎住的僵硬表情。
乾元帝笑着拍拍他肩膀,“小友且记住了,朝堂局势再怎么复杂,也别忘了陛下才是天下之主。”
这个儿子聪明是聪明,但就是在民间长大,见识格局浅了些。
不过底子好,可以教导。
谢文彦闻言陷入沉思。
半晌他才又道,“那如果我真有那份本事,老先生能让陛下为我保驾护航?”
乾元帝大笑,“小友若有奇才,陛下自当视你为珍宝!”
“既如此,先生可愿听谢某一策。”
“何策?”
“听闻陛下一直想收回南安王的封地,可惜先帝疼爱幼子,在朝中留下不少老臣为其庇佑,以至于南安王的势力越发庞大,也越发不将陛下放在眼中。”
“陛下是仁君,不愿大动干戈起战事让百姓吃苦,但南安王却也不得不除。”
“而想兵不血刃铲除对方,其实也不难……”
“南安王封地虽然富饶,有诸多优势,但却存在一个致命缺点,那就是封地之中没有盐矿,那边吃盐全靠盐商运送。”
“陛下可发一道圣旨,以南安封地不受朝廷治理为由,召回南安督盐史,断掉朝廷对南安的食盐供应。”
“然后,再派遣人去封地散播缺盐消息。”
“南安王为了安抚百姓,必定想办法联系盐商私下保持供应,同时让朝中偏向他的老臣上奏问责陛下。”
“正好,陛下就能以这些老臣违抗先帝圣旨,插手南安封地内政为由,一一问罪铲除……毕竟,他们之前不就是用这个理由,阻扰陛下插手南安治理的吗?”
“没有了老臣帮助,想来以陛下的能力,再解决南安王不成问题。”
“而那些敢阳奉阴违,私下资助南安王的盐商,更是来的正好,处理几个把家产抄了丰盈国库。”
“如此不费一兵一卒,南安王,先帝老臣,丰盈国库全都解决了。”
“不知先生觉得此策如何?”
谢文彦微微一笑。
最重要的是那些老东西不滚,他怎么崭露头角。
死道友不死贫道。
反正这些人上辈子也没少跟他作对,还是赶紧送上路的好。
【作者有话说】-
谢文彦叉腰~
卧底太子√OK!
卧底二皇子√OK!
卧底皇帝干爹√OK!
……………
温馨提示:作者我就是个普通人,不是真的高智商政客,主角的政治手段,我都是看新闻,看史书事迹参考写的,如果没有太大的逻辑问题,大家就不要计较了哈哈哈哈
第59章 我儿真像我! 1更捉虫
谢文彦有足够信心让乾元帝采纳他对付南安王的计策。
因为南安王实在是乾元帝的心腹大患之一!
前面说了,乾元帝在上位之前,是个很不受宠的皇子,而南安王却是先帝最疼爱的小儿子,如果不是其当时年纪太小,皇位到底落在谁身上,还真说不准。
先帝为了这个小儿子安全,在驾崩之前留下不少后手保护。
但也因此养大了南安王的胃口,成年后一直觉得皇位就应该是自己的,心里万分不服气,整日琢磨拿回“属于”他的皇位。
而那些先帝留下的老臣们,也因乾元帝对朝廷掌控权太大不满,更想要一个庸碌的皇帝,所以没少帮对方搞事情。
上辈子,这群人后来还真闹出了一场叛乱,而如今也已经有了势头。
所以他此刻的献策,绝对是献到了乾元帝的心坎上。
“好好好,此策甚妙,甚妙!”
乾元帝当场忍不住拍手叫好。
谢文彦也露出少年人的意气风发的自信,礼貌性地谦虚笑道。
“不过雕虫小技,胆大投机而已,老先生过赞了,若是此策陛下看得上,那便请老先生到时候为谢某美言几句了。”
“小友无需客气,若此计当真可行,陛下定不会错过人才。”
乾元帝对他的识趣很是满意。
有才华有胆识,还能屈能伸不迂腐,是个干大事的苗子。
就是运气不好,出生在宫外没有名师教导,若是在宫里精心教养长大,他定能又有一位优秀的皇子。
真是时也,命也。
心中叹了口气,乾元帝突然瞧见站在不远处角落的乔玉景。
原是刚才听见他们交谈话题逐渐不对,乔玉景就很聪明的走开了,避免自己听见太多不该知道的东西。
乾元帝摸着胡子再次露出满意笑容赞道,“小友夫郎也是个贤惠的。”
原本他还对乔玉景伯府的那点身世芥蒂,觉得乔玉景是那个鸠占鹊巢假永昌伯的儿子(明面上),少不了遗传父亲和祖母的愚蠢恶毒本性。
可如今亲眼见到就放心了。
这个小哥儿虽相貌不过清秀,但气质如松如翠,眼神也很清澈干净,更是还非常聪明贤惠,成亲后不仅孝顺婆家,碰到事情也临场反应极快。
除了身世有点瑕疵,其余方面都与他儿子甚配。
谢文彦闻言也露出笑容,没有再客气点头,语气满是柔和道。
“我夫郎确实贤惠温柔。老先生有所不知,之前太子招募我的时候,原就想让永昌伯府下嫁一位姑娘哥儿,与我联姻稳固关系。”
“听闻伯府当初选中的人,原是庶出四小姐,可惜四小姐瞧不上谢某,便算计了三公子落水,被逼嫁给我。”
“三公子性情温柔,我们成亲后他把家中打理得妥帖,也不嫌我母亲、祖母是农户妇人粗鄙,相处极为和谐,让我是私塾读书没有半点后顾之忧。”
“而且夫郎还才情极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娶了夫郎后,我才知书中写的琴瑟和鸣,红袖添香原是如此滋味。”
他毫不吝啬夸赞,展露自己对夫郎情谊。
既然老先生已经知道他先前投靠太子之事,那么这点小事也无需再隐瞒。
乾元帝听得是又生气又欣慰。
生气的是那什么伯府四小姐,竟然有眼无珠嫌弃他儿子!
欣慰的是儿子重情重义,伯府出了那档子污糟事,他对夫郎态度也依旧,话里话外钟爱的都是乔玉景才情,而非对方身份地位。
由此可见,他这个儿子心性如何。
“看来当真是姻缘天定,这位三公子与小友很是般配,有如此贤惠夫郎,小友后院将来定是妻妾和美。”
乾元帝安慰道。
心里琢磨以后一定要给儿子升官,多多赏赐几个美人弥补,让那个眼瞎的四小姐嫌弃他儿子,等着后悔吧,哼!
谢文彦闻言心里却是无语了。
虽然他是地地道道的古代人,但他也觉得这个时代长辈们只要心疼小辈,就给小辈赏赐美人的做法,很是一言难尽。
都说家和万事兴,很多亲兄弟都做不到相亲相爱,大家怎么会觉得真有妻妾和美这种事儿?
上辈子,他可没少用对手的后院争斗搞事情。
所以推人及己,这辈子他是绝对不会纳妾的,哪怕他和夫郎没孩子也不纳,免得一时不慎被钻空子,辛苦筹谋的大计失败!
反正他是个自私之人,只管自己享受,不管死后洪水滔天。
有自己的子嗣,就好好培养。
没自己的子嗣,就过继他小弟的孩子。
想要成就大业,就必须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
坚决不给别人算计的机会。
对手们:……何至于此!
所以。
谢文彦立马露出自己是痴情种子的表情道,“多谢老先生吉言,不过谢某此生有夫郎一人,已足矣。”
“这怎么行?岂不是让你子嗣稀少?”
乾元帝很是不赞同,作为地地道道的古代封建家长,他自然想儿子多子多福。
谢文彦闻言轻松笑道。
“无碍,谢某这点子家业有二三嫡子继承就可以了,孩子多了养不起,何况凡事在精不在多,若子嗣太多疏忽了教养,出一个败家子如何使得?”
“这人世间有百媚千红,唯独夫郎是我情之所钟,此生不求妻妾和美,只愿夫夫白头,不负韶华不负他。”
他笑容温润,眼眸盛满了少年人的光。
让乾元帝再说不出半句话,想起了曾经那个单纯又执着,眼睛里同样满是光的小宫女,对方也说过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年纪越大越是在波云诡谲中沉浮的人,就越是稀罕这一抹纯粹的光。
“小友此言,倒也是有理,是老夫狭隘了。”
乾元帝欣慰叹了口气。
这个孩子不仅像他,也像自己的亲生母亲啊。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因为兴趣喜好都相似,聊得很是投缘高兴。
等到时辰差不多。
乾元帝才不舍地离开。
坐上马车后跟身边的王成安叹息,“这个孩子当真像极了朕,也像极了他娘,聪明又重情重义,若不是当年出了岔子,在宫里长大定会更加优秀。”
“可惜如今血脉存疑,这么好的孩子,朕却不能把他带回宫。”
王成安闻言眸光闪了闪,依旧恭卑道,“陛下莫要忧心,奴才不懂朝堂大事,但听过千淘万沥虽辛苦,吹尽黄沙始到金。”
“小主子有这番经历,也不一定是坏事,这或许就是上天给小主子的磨砺。”
“小主子虽不能回宫,但有陛下护着,也能一生荣华富贵,娘娘九泉之下瞧着也能安心了。”
“你说得倒也是……”
乾元帝舒心点点头。
一个聪明能干,又不威胁自己皇位的儿子,简直太适合寄托帝王的慈父之心了。
……
这边。
等乾元帝走后,乔玉景也没有立刻就追问什么。
而是上完香回到家后,才关起门,把自己认出皇帝身份的话说出来。
乔玉景很是忧心忡忡询问,“夫君,你难道真是陛下流落在民间的皇子?”
“以前有些怀疑,今日倒是确定了。”
谢文彦闻言,很是爽快的承认了。
不是他对夫郎不信任,而是有些真相,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假冒皇子之事过于重大,倘若不是需要爹娘帮忙掩护,他甚至能将秘密自己一个人埋着,以免露出破绽。
所以,这件事夫郎也不知道为好。
他半真半假解释,“我也是前世后来听到一些消息,重生后询问过爹娘,他们说我其实是捡来的,还带我去看了我亲生母亲的尸骨,才对自己身份有所怀疑。”
“今日见到陛下,看他对我的态度,想来我的猜测应该是真的了。”
乔玉景还是有些疑惑,“可是夫君,我前世见过卿哥儿与二皇子的孩子,对方明明和你这个舅舅长得很像啊。”
谢文彦:……
谢文彦面不改色笑,“倘若我身份是真的,我与二皇子便是亲兄弟。”
言下之意,对方儿子长得跟他像也很正常!
乔玉景皱着眉,是这个道理没错,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谢文彦见状赶紧转移话题,“不说我了,倒是今日陛下身边伺候的那位刘公公,我瞧着其眼睛,倒是和夫郎一模一样,那不会就是我的岳父吧?”
“……”
乔玉景正思索的脑袋瞬间空白,表情僵硬。
因为他父亲也是掩盖了容貌的,他自己都无法轻易认出来,夫君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谢文彦意味深长捏了下他的脸道。
“夫郎,平日我们在一起时,你眼中除了我再没别人,而刚才,你却足足偷看了对方三次。”
乔玉景:哦,原来是我的痴情种出卖了我。
第60章 笼络夫君的心 2更~
乔玉景真是怕了谢文彦的观察力!
他与父亲长得像,他父亲自然也是一个美男子。
为了在宫里更好的生活不被针对,父亲当然也想法子掩藏了真容,就算是他这个亲儿子,倘若不是知道刘公公这个身份,也难以认出那是他爹。
结果没想到,他就是多看了父亲两眼,就被夫君察觉了。
“夫君,你真是太欺负人了……”
乔玉景有种被揭穿秘密的气恼。
这可是他的底牌啊,竟然就这么被人给掀了。
谢文彦爽朗轻笑,“我凭本事猜出来的,怎么就欺负你了?上回不是就教过你么,凡事演戏演全套,你自己不谨慎漏了细节,还怪我?”
“你还说我,就怪你,反正就是你的错。”
乔玉景羞恼道,非要在口头上找回一点面子。
谢文彦觉得这很幼稚,但看着夫郎脸都要气红了,心里舍不得,也只能配合哄了。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夫郎莫要生气,我今日可帮你报了仇的。”
“什么报仇?”
“我跟陛下说了当初乔玉兰嫌弃我,害你落水抢了亲之事,倘若陛下对我这个流落在外的儿子心疼,回头必然教训她。”
谢文彦毫无心虚邀功。
乔玉景噗嗤笑出声,“夫君,搬弄口舌乃小人之举啊。”
“我本就并非光明磊落的君子,既然她敢欺负我夫郎,我定然是要给她教训的,否则人人都当咱们是软柿子。”
“世人常说以德报怨,可圣人后面还有一句话,叫做何以报德?”
“谁敢欺我在乎的人,无论对错,我定送他们上路。”
谢文彦温柔地搂住爱人腰询问,“夫郎可害怕这样的我?”
“我知夫君不是真君子,但世上又哪里有真正完美无缺之人?我既与夫君成亲,只要夫君不负我,日后不管是布衣农耕,还是荣华富贵,我都是要和夫君一起的。”
“夫君说我是你在乎之人,我很开心……”
乔玉景把头靠在他胸口笑得满足。
谢文彦微怔,将人搂紧轻声道,“夫郎,我会庇佑好你们,不会再乱来的。”
“嗯,我相信夫君。那夫君现在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夫君教我种花好不好?我前世听闻夫君培育出一种晚上会发光的花卉,献给南国皇帝让其龙心大悦,很是罕见。”
“只可惜我当时化作鬼魂,无法飘离京城地界,只能听说传闻,无缘得见那般神奇花卉真正的模样,实在可惜。”
“夫君,你现在教我种好不好?”
乔玉景满是期待。
谢文彦:……
谢文彦摸摸鼻子,突然觉得有点脸热,尴尬道。
“夫郎,那种花卉是假的,我故意用了点手段,专门去骗南国庸帝的。”
“什么,骗人的?”
乔玉景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反正这点子黑历史也没什么不可说的。
谢文彦便没隐瞒解释道,“那南国皇帝昏庸无能,半点朝政都处理不好,却自认为自己是紫微星转世的千古一帝,好大喜功。”
“他没有真正的功绩可以吹嘘,于是便喜欢下面人进献祥瑞表功。”
“我当时为了向邻国皇帝证明本事,就选中了他开刀,用一株做了手脚晚上会发光的花卉,骗南国庸帝,说这是紫微星的半生仙花,只要带着满朝文武去祭祀,定能庇佑南国昌盛。”
“之后又在祭祀时,弄出一些‘神迹’,那迷信的庸帝便对我言听计从,方便我操纵南国朝堂了。”
乔玉景很是疑惑不解,“那些朝臣们,就没人反对你?”
南国皇帝昏庸,总不能所有南国朝臣也昏庸吧 。
“当然有反对的,而且还很多,毕竟我当时的身份,是邻国使臣。”
“但谁让他们气数已尽,碰到个昏聩帝王,我哄骗南国皇帝把跳得最厉害的一群老臣,给阉成太监杀鸡儆猴,剩下的人就消停了。”
谢文彦说着冷笑道,“那群老东西,敢骂我妖言惑众,说我是老贼,我没弄死他们,真是手下留情了。”
乔玉景:……
夫君,你还不如直接弄死他们算了。
乔玉景干笑着抱住谢文彦的腰,赶紧转移话题,“可是夫君,我想和你一起种花怎么办?”
“那就种,普通花卉我还是会养的,夫郎喜欢什么花?”
这点小事谢文彦自然纵容。
“我喜欢兰花,虽然不好养,但着实清雅怡人。”
乔玉景也不扭捏,赶紧欢快道,灿烂的笑容格外感染人。
俗话说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
他知道夫君现在喜欢自己,其实有很大部分是因为他出色的容貌。
但他并不因此芥蒂,世人皆好颜色,这是人之常情,他能有一副吸引到夫君的好容貌,是他的幸运。
以色侍人不能长久没关系,他会想办法牢牢握住夫君的心。
两个人一起做一件事,不仅能够增进感情,更能悄无声息融入对方的生活点滴。
兰花是给他给夫君留下的印象。
当他们共同花费几个月时间,悉心种出一株兰花后,那种成就感定会让夫君日后每次看见兰花,都想起他的存在,在心中留下属于他的浓浓痕迹。
而现在效果就已经很显著了。
谢文彦抱着他很是感兴趣道,“好,那就种小桃红吧(兰花品种),这个比较好养,改日我们一起去城里买种子。”
“夫君明日就陪我去好不好?”
乔玉景积极请求。
男人的承诺一定要尽快兑现,否则改日不去,后日耽误,最后说不定就没了!
谢文彦如何看不出夫郎这点小心机。
但他乐意宠着他。
“好,那明日便去。”
谢文彦目光柔和,语气宠溺。
夫夫俩感情当真随了那句话,日久生情,情渐浓郁。
……
就在谢文彦陪着他的小夫郎一起种花浓情蜜意时。
京城朝堂上却是突然迎来大地震。
乾元帝带着谢文彦的计策回宫,当天晚上一夜没睡的仔细琢磨,思考补充了不少细节,确定计策确实行得通后,就立马展开了行动。
期间,自然免不了遭受朝中亲近南安王的大臣阻止。
但乾元帝是谁?
对方是军功上位的皇帝,不仅军权在手,脾气也硬得很。
反正都想到解决这群老臣的办法了,他自然不会再忍耐,根本不搭理众人的跳脚。
直接向南安封地,发出了召回督盐史的圣旨。
同时派人去南安封地散播缺盐消息……
南安封地就在京城旁边,此事操作效果很快。
不出谢文彦的预料断言。
南安王在大骂乾元帝无耻后,就选择了赶紧联系盐商,私下买盐稳住人心惶惶的封地百姓,然后让朝中亲近他的臣子搞事情。
这群臣子一会儿倚老卖老,指着乾元帝的鼻子骂;
一会儿又是要罢朝,又是要撞柱子以死谏言,像往日般道德绑架。
但他们这回算是撞到铁板了!
“你们还敢罢朝?之前不是你们说先帝有旨,南安乃安王世袭封地,封地事宜朝廷皆不得插手吗?”
“如今朕召回自己的督盐史,绝不插手南安封地内政半分,有什么问题?”
“你们现在这是要逼迫朕违背先帝旨意,想陷朕于不义吗?还是尔等有谋反之心,想掌控朕皇弟封地,图谋大业?”
话落。
一群老臣吓得赶紧跪下,“微臣惶恐,微臣没有,请陛下明鉴。”
“明鉴?你们无故罢朝,影响社稷政务,此罪若免,朕如何给天下百姓交代?”
“既然你们不愿意上朝,那就都滚回府颐养天年吧!择日朕便开恩科,广纳年轻贤士入朝!”
乾元帝直接拍板决定,不给一群老臣反悔机会。
同时被收拾的,还有几个与南安王私下联系的盐商,通通抄家流放。
看着国库瞬间进账几百万两的银子。
户部尚书脸都要笑烂了。
皇帝则陷入了沉思。
他,乾元帝,好像找到一条发财之道了!
【作者有话说】-
本文感情基调,就是:腹黑谢攻x心机乔受~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