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在他们留意到这个Hellen新招进门的小徒弟，似乎她是……政法大学刚入读的研究生，而且……来自江城？
接下来的画面，才是真真让众人跌破眼镜……
**ss竟然微倾下身，对那方才被Hellen大骂的小徒弟温柔地问道，“烫着了？还是只是弄脏？”
发生的所有一切都大大出乎她的预料，她一时间觉得自己痴傻一般，只会摇头。
下一秒，看起来医冠楚楚却冷漠不苟言笑的**ss竟然抬起双手捂住了女孩两只耳朵。
他竟然对那小实习生温柔微笑，旋即开口道，“不要听那些乱七八糟的话。”
翩翩终于忍不住抬头，瞪大了眼睛望他。
方才……原来他听见了？
方才Hellen的情绪是比较激动，言语上比平日更加失控，除了怒斥她笨手笨脚，嘲讽她像个一无是处的贵族小姐一般慢慢吞吞磨磨蹭蹭。
甚至还用了比较难听的词骂她。
她骂了rubbish这个词，说她是废物、垃圾。
翩翩原本对Hellen的行事作风是早已经了解的，所以并没有觉得多么难以忍受，反正整个办公室的同事都看在眼里，都知道是Hellen有意为难，并非她真的是rubbish。
可是季绍霆堵住她的耳朵，又对她说出这种话时……
她真的难以克制地湿了眼眶。
仿佛……
没有他时，一切的委屈，都不算委屈。
有他在时，一点点委屈，也无法承受。
Hellen整张脸面如菜色，她不晓得眼前这是什么状况。
律所内大小律师听闻38层的状况，纷纷从自己办公室中闻风赶来，一个个佯作若无其事地同新老板问了好。
原来Hellen因为脾气太暴躁，而且为难女同事的恶名远播，上上下下很多人厌恶她。
办公室内八卦的传播速度是光速的，几分钟内全律所的同事大约都得知Hellen得罪了大老板，于是纷纷赶来看热闹。
本以为大老板第一天出现，自然要先开个会之类的流程，没想到大老板只是出现了几分钟，很快就上楼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当然，也带走了那个一身咖啡渍的美艳小徒弟。
季绍霆是牵着她的小软手把她领进办公室的。
他关上办公室的门。
两个人，四目相对。
此时此刻，翩翩才觉得自己如此难堪。
她要不要这么倒霉……离婚后第一次见面她蹲在地上捡卷宗，还突然脚抽筋。
第二次……她被上司骂成废物，还泼了自己一身咖啡，想哭也哭不出来。
季绍霆恨铁不成钢地问她，“你在这里实习的工作，每天就是跑腿抱文件，还有替人煮咖啡？”
话虽如此，腔调却温柔如水。
翩翩听着只觉得心酸委屈，却并不觉得他是在嘲讽自己。
他轻轻摁她肩头，令她在沙发上坐下，他熟练而又自然地解开翩翩身上的深蓝色风衣，只见里面的小西装也已经被浸湿。
他蹙眉，翩翩脑子懵懵，竟然一时也未察觉这样的亲密举动有何不妥。
男人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内线，声线低沉，“去隔壁商场买一套女式正装，不要太薄。”
翩翩面红耳赤地听他对助理流利地报出她的三围数字。
她身上的脏衣服褪下了，他暂且把自己的西装脱下来给她穿，一边给她扣着扣子，一边道，“连我都没舍得支使你给我倒过一杯水，刚那个女的是个什么东西，居然叫你给她煮咖啡？顾翩翩小朋友，我问你，你在这间律所每个月薪金是多少？”
“……我就是个实习生，能有多少啊。”
翩翩小脸肿胀，嘟囔着不肯说。
“你不愿说我现在就打给财务问！”
“……几千块美金而已。”
他气得要命，忍无可忍地伸手掐她的小肉脸，“你要是喜欢伺候人，怎么从前不让我安排你去季氏上班，每天你就负责给我煮咖啡，一个月付你百万薪金。”
“……”翩翩张了张小口，复又合上。
她盯着他的眼睛。
他眼中的复杂神色……是心疼吗？
翩翩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良久，她小小声地道，“季先生，你别开我的玩笑了……”
季绍霆此刻的心情如何不郁闷，他宠着捧着护着长达三年的小姑娘，非得撇下他，跑到这异国他乡来自己找点苦吃。
虽则从现实的角度看，应届毕业生刚出来工作，总不可能是一帆风顺，指不定她吃点苦头反倒长大了。
只是他哪里舍得……
如果她肯乖乖的待在江城，无论她想去哪间律师事务所实习都好，他自然会竭尽所能护她周全，即便她长不大，也断不能舍得让她受这样的委屈。
没人知道他看见那个德国女人指着顾翩翩鼻子一通骂的时候，他恨不得一枪打爆那女人的头。
这孩子再笨再不灵光，也是他家的宝贝，几时轮到被人来训斥责骂青梅弄竹马
何况那女人骂出来的话那么难听，他恨不得叫人剪了她的舌头。
季绍霆看着眼前女孩儿软绵绵的包子样亦是气不打一出来。
怎么她就能那么软和听话地站在原地被人指着鼻子辱骂？
他心中实在是气不过，抬手掐了一把她鼻尖，“你是包子么？人家骂，你就听着，不敢还嘴？我算是看清你了，你在外头惯是喜欢装成这样柔柔弱弱招人可怜，就会在我跟前来劲！你能不能把对我那股横劲儿冲外人试试？”
顾翩翩惯是个会窝里横的，他着实被她气得要命。
可小姑娘也还委屈着呢，被他三言两语说得垂头丧气。
委屈的小女孩小声地反驳道，“又不是我装包子，是不得不包子呀！Hellen是我的顶头上司，又是带着我的师傅，我总不能当众同她吵架吧，除非我不想干了。但是你明不明白，我占了姚教授手上仅有的珍贵名额，如果我不能好好地念到研究生毕业，这岂非坏了姚教授的名声，打姚教授的脸？那我还怎么好意思面对他……”
她小嘴喋喋不休，穿着男人的西装，看上去的小模样又呆萌又可怜，活脱脱像个偷偷穿大人衣服的小朋友。
她好像自己很有理的态度也叫人来气。
手上没克制，抬手掐了她脸蛋一下，“你不是最不喜欢读书了么，好端端的读什么研？乖乖的待在你爸爸的庇佑之下，自然没有一个人敢欺负你，你怎么就不能乖一点？”
翩翩心道，分明是这个人放话叫她永远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碍他的眼，她离开江城岂不是正合他意么？现在怎么却又说她不乖……
但是她没有直接对他说这种貌似有点幽怨的话。
她只是小声道，“我不想拖累我爸爸一辈子，我又不是真的比别人笨，别人能把专业学好，我也可以，别人能拿到硕士文凭，我也可以。”
季绍霆最终叹了一口气，再没说责备的话，过了许久才忍不住问她，“今晚……一起吃个饭吧？”
翩翩于是大惊，她差点就脱口质问他究竟想怎样，也很想质问他究竟为什么要收购MK。
可是她不敢问。从离婚至今，她一直是很无助的状态，尤其是把自己当做一个名副其实的单亲妈妈的时候，内心真的很矛盾很痛苦。
她一方面心疼自己的宝宝，觉得自己既然是宝宝的妈妈，就有义务让宝宝从一生出来就做最幸福的孩子，她应该倾尽自己的所有给宝宝最好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