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2日,东京
大器已经来了两天,住在新宿的希尔顿酒店,这是一家已经40多年的老酒店,应该经过了多次翻修,外观相对陈旧,但是室内和酒店的园林还是很漂亮的,客房装修很新,比较舒适。上周四的设计汇报很满意,基本体现了大器的所有贴近真实的要求,没有问题,剩下的就是由设计院负责整个项目的包装设计外委,打造出理想的末日游戏场景。设计时间给了20天,商量好月底全部施工图出图完成,时间非常紧迫,所以除了项目设计费90万外,大器还承诺了10万的提前出图奖金,给设计院凑个整数。集装箱模块的设计方向也得到了认可,就是在组合方式和设备的要求上提出了进一步要求,虽然要按照酒店来经营,但是组合方式需要形成自我封闭的组团,贴近末日的环境想定,同时增加地下空间的设置,用于安装部分设备,还有设备用的物资储备空间。另外设备需要和基地一样的独立运行能力,并且需要考虑展示效果,所以相应设备房的空间需要相应的放大和美化,先在基地内考虑用集装箱模块建设一个百人的酒店组团作为试点,按60间客房设计,大团则需要开始准备装修工厂的收购和建立集装箱高箱的购买。人员的招聘大器在跟踪了几个面试后,发现人力经理陈燕梅已经完全清楚了他的意图和标准,后面大器也就放手了,对人员的管控是大器最不用担心的,毕竟自己的能力在这里。和单柔的关系没有进展,惦记着继续多搞钱的大器就来了个自由行,看看有没有机会完成自己的设想。
赚钱的具体方案还要仔细考虑,只是初步有个方向,但是操作必须要非常稳妥才行,所以这几天就简单了解一下环境外加适应一下自己的沟通能力,大阪口音的练习还是很有意义的。早晚可以去代代木公园锻炼,吃饭又有了原来被围观的问题,好在日语的训练渐入佳境,沟通已经没有障碍,自我开导的话,让人围观一个从大阪来的饭桶还是可以接受的。随便把附近的几个景点都游览了一下,有些还是挺有意思的,比如著名的歌舞伎町一番街,距离酒店不到800米,散步就可以去,新宿歌舞伎町是全亚洲都闻名的合法红灯区,也有“东瀛第一欢乐街”之称。它的位置就在新干线新宿站的东出站口附近,入口处立着巨大红色标志性牌子,这个场景曾经在无数日版电视电影和动漫中出现。街道十分宽敞,两旁是各种餐饮店、保龄球店、药妆店、电玩店、卡拉ok店,不过最多的自然是各种风化场所,诸如酒吧、夜总会、牛郎店、gaybar、情人旅馆等等,不管客人的性取向是啥,在这里都能找到对应的店面。
歌舞伎町里牛郎店算最大的亮点,甚至有专门的区,路边墙上全是各式牛郎照片。大器在这里好好比较了一下,这里的牛郎真是杀马特啊,都还是修过图才挂出来的,排除风格因素,相比之下还是自己更有看点,让大器的自信有了相当的提升。尤其是体魄上,大器完全和这些小鸡仔不是一个层级,嗯,鉴定完毕。还有比较著名的机器人餐厅,大部分旅游攻略里也都会提到的。大器进去参观过后的鉴定结果是,与其说是餐厅,不如说是一个演艺场,慕名而来的人实际大多是为了看晚上的表演。餐厅的装饰流光溢彩,绚丽的金属材料和巨大的反光镜,现代感十足,机器人的表演非常精彩,将东瀛传统文化和现代科技结合在了一起。表演还结合了东瀛太鼓、东瀛传统舞蹈等传统元素,动感劲爆,现场气氛也是高潮迭起,非常有意思。不过大器没有体验这里的主营业务,所以也就是意思意思,在这点上,大器是有底线的。
这个上午逛了一下国立代代木竞技场,这个六十年前的奥运项目看得大器素然无味,直接穿过竞技场后逛到涩谷,才到了东京年轻人较为集中的街区,秋高气爽,这个充斥着潮流装扮年轻人的街区让人心情还是很愉悦的,尤其是美女。不得不说,东瀛的街道无论多么老旧,都有一个统一的标准,干净,非常干净,这样街边的老房子也就显得别有一番历史的味道,也能显现出一种别样的精致。不经意间,接到路边小伙儿发的小广告,上面印着大器最喜欢的国民女优的演员照片,这是一则招聘兼职男演员的广告,出于偶像情结而一睹女演员的真实风采,还是很让人心动啊,这个体验就很上档次了吧,大器心里琢磨着,精神力随之扩散,拉住小伙儿邀请他去喝咖啡,小伙儿不由自主的跟着大器走向路边的咖啡厅,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高兴心情从何而来并且自己的工作也被干扰了。
小伙儿叫小田,本身就是一个演员,今天是帮助剧组招人,觉得大器身上有着说不出的亲切感,所以也非常愿意和大器聊天,好好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的从业经验,这个招聘是为“东瀛爱情片的初级男演员”,所谓初级男演员是东瀛爱情片的演艺界最低等、最“卑微”的工作,不露脸,不能和女演员有任何接触,只负责提供物质。薪酬是按照次来计算,体力正常的,一天下来酬劳核算成人民币也就450左右。小田笑着打比方,称这相当于有偿捐助,给的钱相当于车马费、营养费和精神补偿费加在一起的费用。随着小田介绍的展开,大器觉得相当有趣,赚钱的事情另说,这个项目是意外的惊喜啊,自己是不是入行在这里留个学,以东瀛这个专业的发达,学成回国还是有市场的嘛,嗯,艺多不压身,就当培养一个技能也是好的,还有是不是自己就可以好好学习一下如何撩妹了。再有,设想一下,如果有朋友在学习爱情片的时候,突然发现教练是自己,还是和偶像一起制做的教材,屌不屌?自己则更应该要收藏一下,嘿嘿!不利因素被大器自动屏蔽了,曝光的时间不长,也就一年多的时间就末日了,自己应该不需要太担心。
“对于男人而言,全世界最理想的工作是什么?男演员。”这似乎是很多年轻男性的回答。“但是有一个前辈说过,我们就是在别人眼里的天堂做苦工。”小田一边说一边感慨,所有的一切并没那么容易,“其实这是一个真正靠体力赚钱的工作。我并不会觉得丢人,当然也不觉得值得被羡慕。”
现在这个职业小田还算半个新人。他从前是法学专业,毕业于一所东瀛知名高校,曾经有一份自称为“光鲜体面”的工作,“要形容的话,就是每天西服革履,走在各个摩天大楼之间,和人谈谈话、喝喝咖啡,吃和牛、品香槟的那种工作。”而进入这行,就像大器现在的经历一样,纯属偶然,他给大器详细介绍了自己的演艺生涯。同样是接传单去尝试,在被招录后,先经历剧组的面试和严格的体检,来到拍摄现场,签定有“成人向”字迹的出演承诺书,拿着身份证明和当天报纸合影,确保已过20周岁,然后拿到了剧本和一条浴巾。“男演员,无论有名与否,绝大多数在到达拍摄现场前都不知道女主演是谁,也不可以事先‘联络感情’,演出之外更是不允许见面的。”小田说,“如果说很不喜欢当天的女演员,男演员可以拒绝,但也不能自行挑选。”确认体检报告后,他和其他男演员站在一处,就像是围观群众一般。这些人有一半是为了女演员而来,不过每个人心里的“理想型”都不太一样,能不能见到自己的偶像只能看运气,当然理论上参与的次数够多总是有机会的。
小田作为一个有理想的从业者,从加入男演员团队开始,就有意识的同时参加各类的策划积累经验,在一个多月后终于得到了一次实拍的机会。他禁欲了三天,紧张得前一晚都没睡好。拍摄之前,还紧张的想临阵退却,但又怕给别人添麻烦,没办法,一到拍摄点就急匆匆跑去告诉导演,说自己记忆力不好,可能背不下台词,试图用被动的方式退出。“结果导演笑眯眯地告诉他,‘没关系,你没有台词。’”和婉转的“退堂鼓”一起被忽视的,还有一件小田特地新买的大牌外套,导演让他只穿内裤就好。
真正的挑战在进入拍摄现场之后,小田说道,所有的摄像、灯光、音响、导演,大概有十个人左右,全部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还有更重要的是时间的控制能力,自己的一切行为、动作都要随着导演的指令来开始、暂停和结束,“如果导演不喊下一步,我就不敢继续,把我憋得差点出问题。”有那么几次,为了女演员补妆或变更拍摄角度,小田被强行叫“咔”,机位重新确定,然后再继续,“这的确需要很强的体力和控制能力,没有实际体验你根本想象不到这里面的难度。”听到这里,大器心里满是自豪,自己就是那么的不普通,和小田比起来,这些要求显然对他来说就是基础素质,这里谁能和他比控制力根本就不是问题嘛。
最后参演的片子剪出来,小田露脸的时间不超过2分钟,绝大多数是背影、侧身或局部。但是小田也没有遗憾,认为这个行业最重要的职业道德就是为观众服务的专业精神。行业里知名的男演员中山永健就曾经说,“有的演员对拍片特别重视,从来不迟到早退、偷奸耍滑。但是也有那种一开拍就只为满足自己需要,从不考虑这是工作,不考虑观众的感受的演员,有些人甚至忘了剧本,过于沉沁于自己陶醉,让场面失控,那是十分不专业的行为。”
小田开始以为自己从此已经逃离了以前的假面生活,会少掉很多压力。“上班族背负着很多责任,有各种外界和自我管束,精神压力很大。”但是很快,他又发现原来男演员的生活需要十分“佛系”,这也是有相当高的要求的。“你看到的是齐人之福,我感受到的是和其他行业一样的压力。”每天一早需要准时起床,健身、喝蛋白粉,保证肌肉线条好看;少喝酒、少熬夜,以免影响次日的拍摄状态。基本不抽烟、不吃味道太重的食物,以免熏到对戏的演员。随身带着内裤、牙刷和舌刷,每天洗澡、刷牙、刷舌苔数次,讲述的同时,小田还试图展示自己几乎没有舌苔。大器嫌弃的往后退退身子,这也太不见外了,这是自己又用力过度了么,下次的精神力应用对男人看来要调低一档,否则和自己太亲近自己也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