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堆积如山的贺礼堆中,画棠意外的瞧见了一个简单的信封。


    这还真是奇了怪了。


    谁人送礼,竟然只送一封信啊?


    画棠实在好奇得紧,连耳坠子也不寻了,将那封信拿了起来,问:“这是……”


    “哦,今个儿一早姑娘出门后不久,门房的小厮就送来的,是大姑娘的信。”红藕回答着。


    “长姐的信?”


    郁嘉宁将信展开,一如既往,长姐在心里写的都是些寻常的家常话。


    什么,她如今都过得很好,陶老爷、陶夫人还有其他人都待她极好,再有便是她如今已经能感觉到肚子里孩子的动静了。


    而信的末尾处,郁婉如又关心起来她的终身大事。


    你说,这是不是巧了!


    她才被选为璃王妃,长姐的信就到了。


    她记得,当初长姐离开京城的时候,还特地叮嘱过她,让她赶紧寻个合适的夫婿。


    那个时候,她还嘴硬来着,说自己一辈子不嫁人也能过得自在快活。


    谁曾想——


    如今,再次收到长姐来信时,她已经


    被选为准璃王妃了。


    “红藕,你替我准备好笔墨纸。”


    她想将亲自将这件喜事告诉长姐。


    ……


    今日,见了表姐,遇见明萱,回到院子里还要打点各种贺礼。


    等到她空闲下来之时,夜色已深,整个听风院里十分安静。


    梳洗完毕,郁嘉宁让两个丫头先回去,而她,则点燃了书桌上的青铜仙鹤铜灯。


    烛火跳动,将少女的身影,在窗户上拉长出一道曼妙的曲线。


    少女轻巧坐了下来,纤细而好看的手指,轻轻拢了拢肩头随意披散着的长发。


    而后,她便提起狼毫笔,思考着给长姐的回信,该如何开头才好。


    直截了当,告诉长姐她被选为璃王妃?


    不行,不行,会不会太突兀了些?


    长姐定会吓坏的。


    况且长姐的月份一天天大了,可不能受刺激。


    那她还是先说说家常吧……


    “稀稀疏疏……”


    许是夜深,屋子里本就一片宁静;抑或是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书信之上。


    郁嘉宁都没发现,一道黑色的身影,在


    窗户边闪过,而后——


    “在写信?”


    “哎呀!”


    男人的声音来得猝不及防,郁嘉宁冷不丁打了个激灵,握笔的手一抖,笔尖在信纸上脱缰般一滑——她措辞许久才写了大半的信,就这么给毁了!


    “你怎么连招呼也不打了?”少女抬头瞪了男人,眼底是明显的郁色。


    元凤修有些无辜,“敲窗了。”


    只是她太过专心手头上的事,没注意到。


    “那你也不知道让画棠进来说一声!”


    “屋子外面没人。”


    “额…………”


    郁嘉宁这才反应过来,好像,方才,确实是她让画棠和红藕先退下的。


    但——


    这也不是他能忽然出现,吓了她的理由!


    郁嘉宁眉头蹙着,心疼不已的瞧着被毁了的信。


    笔迹如刀锋般,从信纸中央划开,完全没法补救,只能重新再写。


    见她如此在意,元凤修不禁好奇起来,写给谁的?


    想着,男人幽深的眼瞳,当即划过一抹狡黠。


    “既然这信被毁多少也与我有关,那我便替你誊抄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