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算是总务司密探们的地盘，一般的总务司员工都不会来这里。
王昊也是不久前才知道这个地方的。
刚刚出来的密探，看清靠近的人是王昊后，依旧没有让开，而是一五一十的对了口令，才放行。
作为密探，他自然是早就看见是王昊了，不过，一个人长得是王昊，不代表他就是王昊。
总务司密探面对的敌人中，不是没有出现过掌握变化之术的人。
所以，他才拦下了王昊，对上口令。
不仅是口令，随着王昊的深入，还会有其他的检查手续。
不是太过小心，而是上次愚人众少校的自杀事件，让总务司密探们丢了大脸，所以才会如此戒备。
又经过数道严查，就连三号也被某种查验手段从影子中逼了出来，
在重复检查后，王昊才进入内部，
“审问的怎么样了？”王昊拉过一个总务司密探，询问道。
被王昊拉住，密探也没有生气，而是直接回答道：“他们是愚人众第十连队的人，具体的情况，大姐头还在问。”
“嗯？夜兰回来了？”王昊眼睛一亮。
审讯这方面，夜兰才是专业的，如果有她帮忙，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嗯，大姐头昨晚刚刚回来，今天就接手了审讯工作。”密探回答道。
“谢了，我过去看看。”
道谢一声，王昊往审讯室走去。
刚刚靠近，就听见凄厉的喊声，以及夜兰的逼问声：“你们和北国银行的联络本在哪里？说。”
王昊脚步一顿，
北国银行和这些愚人众还有联络本啊，
啧啧啧，还是夜兰了解这些人，王昊就不知道这种信息。
“嗬，杀了我，杀了我。”
“哈哈哈，休想知道，我们是不会背叛女皇陛下的。”
“为了女皇的高洁之梦！”
‘……’
审讯室内的愚人众一边哀嚎着，一边高喊着某些言语。
“哦，为了女皇？”
夜兰的声音中带着嘲讽，
“你们大概还不知道吧，你们这次行动已经被北国银行上报回去了，至冬那边已经和你们做出切割，在愚人众的军团中，第十连队……啧啧啧，已经没有这个番号了。”
她对愚人众一向没有好感，没别的原因，就是因为有太多的战友死在这些愚人众手里。
虽然第十连队不是潘塔罗涅的人，但在夜兰看来，也都是差不多的。
“……”
回应夜兰的是愚人众们的沉默。
他们的眼神里与愤怒和悲痛。
作为愚人众，他们丝毫没有怀疑夜兰的话，
因为这就是至冬会做出的选择。
至冬还不能和璃月交恶。
所以，一切对璃月不利行动的参与者，一旦被发现后，至冬那边就必然会进行切割。
可知道归知道，但听见自己的番号都没有了，这些愚人众怎么能不悲伤。
如果是他们被除名，他们都能忍，可番号都被取消……
这代表不仅仅是他们失去了身份，他们的前辈，曾经的第十连队成员，都将失去荣耀，
哪怕他们已经退役，甚至牺牲，他们都再也不能以第十连队为荣了。
因为……第十连队没了。
愚人众作为半個军事组织，他们对番号的看重，和正常军队是没有区别的。
取消番号，是比死亡更痛苦的事情。
“为了……女皇的高洁之梦！”
手脚筋都被挑断的连队长嘶吼一声，然后就要做什么动作，
不过，夜兰的速度更快，
无数的丝线交织，将他捆了个扎实，甚至嘴上都有丝线，硬生生将对方的下颚扯脱臼了。
“想自杀？可笑。”
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夜兰看向其他愚人众：“不需要你们背叛女皇，让你们沦落到这个地步的是北国银行，只要交出你们和北国银行的联络本，一切都会美好起来的，世界很大，难道你们不想到处去看看吗？”
“或许，伱们在至冬还有家人，你们难道不想回去看看吗？如果担心身份暴露，导致家人不幸，我们也可以帮你们伪造新的身份，作为愚人众的你们会死去，而作为商人，冒险家，甚至是画家，文学家的你们会重新活过来…”
夜兰一点一点的诱惑着愚人众们，
她不仅仅是诱惑，她控制下的丝线，如同锋利的刀，切割着这些愚人众的皮肤。
一边是痛苦的刑罚，一边是似乎美好的未来。
那该怎么选择呢？
下巴都脱臼了的第十连队长挣扎着，似乎在告诉自己的手下，不要屈服。
“不要打扰我。”夜兰瞥了他一眼，丝线逐渐收拢，将其凌空吊起。
第十连队长被吊在空中，扭动的如同蛆虫。
其他的愚人众有些难过，他们的连队长也是一个真正的战士，可如今却遭受如此的折磨。
不，不仅仅是他们的队长，还有他们自己。
夜兰控制下的丝线在他们身上掠过，留下一道道血痕，
不深，但真的很痛。
夜兰提前给他们上了药，是治疗的药，但代价是触觉会更加敏感。
一边治疗，一边刑罚，也算是一种合理利用了。
王昊站在窗外看着夜兰的审讯，忽然能感觉到夜兰内心压抑的痛苦了。
是的，他和夜兰共情了。
战友的每一次死亡，都是在夜兰的内心留下一道磨损。
她冷漠的外表下，应该是支离破碎的心吧。
至于愚人众，笑死，那是敌人，哪个好人会和敌人共情啊。
王昊只觉得夜兰还不够狠，应该将这些人一点点敲碎骨头，碾碎血肉，最后把骨灰都撒了。
这样才算解气。
不过，毕竟夜兰是专业的，王昊也不会瞎指挥。
又观看了一会，王昊转身离开了，
他不打算打扰夜兰的兴致，
也相信这些愚人众总会有人在夜兰的审讯下开口的，
现在是集中审讯或许他们可以互相打气，可之后分开审讯……
想必好消息会来的很快。
也正如王昊所预料的，
当天晚上，一份审讯资料被送到了他的手上，
“夜兰大人去拿他们的联络本了，等公审之后，就会对北国银行动手。”一位夜兰麾下的密探，将东西交给王昊，并且提了一句北国银行。
王昊有些迟疑：“就凭一个联络本，能打倒北国银行吗？”
密探丝毫不犹豫：“不能，不过，足够他们付出一笔巨大的代价了。”
一个联络本想要推倒北国银行，还是有些缺乏力量的。
但如果是打倒北国银行中的某些人，那还是可以的。
“行吧，如果到时候要帮忙的，直接开口。”
听对方的意思，夜兰应该是有专门的计划的，王昊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密探笑了笑：“我会转告大姐头。”
说完，离开了养济院。
……
璃月·绯云坡
某个小酒馆中，
“怎么样，安德烈先生，要不要和我合作呢？”
包厢中，夜兰翘着二郎腿，一脸淡漠的看着眼前的至冬男人。
这个至冬男人，正是北国银行的经理，安德烈。
看着被夜兰丢在桌上的联络本，以及联络本上明确的愚人众标志，
安德烈神色有些阴沉，
他什么都算计到了，就是没算到伊凡和第十连队居然留下了这样一个证据。
更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带着证据来找他。
“你觉得我会和你合作？”
安德烈冷着脸，目光游离，并不想看夜兰充满压迫性的眼神。
“呵呵，安德烈先生，你没有选择，不是吗？”
夜兰带着笑，脸色却非常冷漠，看向安德烈的眼神，如同一头猛兽，看着自己的猎物。
在夜兰眼里，安德烈，她吃定了。
“生或者死，总要做出选择的。”
她一边说，一边点了点桌上的联络本。
意思很简单，不给我办事，我就弄死你。
安德烈有些愤怒，但更多的是害怕，
他知道，夜兰是真的敢弄死他的，毕竟，潘塔罗涅和夜兰的私下斗争，已经非常激烈了，
杀一个北国银行的经理，对夜兰来说一点压力都没有。
沉默着，
看着夜兰脸上的冷色越来越重，
安德烈才干涩的开口：“你要我做什么？”
声音沙哑，如同被暴晒的田地，充满了绝望。
他服软了，
作为一个真正意义上想进步的人，
安德烈觉得自己应该没有那么得忠烈，
在死亡面前，他选择了继续荣华富贵。
见安德烈松口，夜兰脸上的冷色稍稍缓和：“很简单，我需要一个听话的北国银行…”
“做不到，你太高看我了，我的权利来自于潘塔罗涅执行官，他才是北国银行真正的控制者。”
夜兰话还没说完，安德烈就差点跳了起来。
一个听话的北国银行，这可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别看他现在在北国银行有点话语权，但北国银行真正的主事人，只有潘塔罗涅。
“别激动，安德烈先生，作为间谍，过于激动的情绪只会让你暴露的更快。”
夜兰并不介意安德烈打断她的话，对于一个愿意给她当卧底的愚人众，她有充足的耐心。
“我不是间……”安德烈刚想反驳，但很快意识到自己如今的处境。
好吧，他本来不是间谍，但现在好像是了。
更无奈的是，他好像变成夜兰的间谍了。
一阵泄气后，安德烈平稳了情绪，开口道：“如果你要我为你工作，那至少给我一些我能完成的事情。”
“当然，安德烈先生，请让我把话说完。”
夜兰现在很温和，完全看不出刚才的冷色，
“听话的北国银行，指的是听从璃月规则的北国银行，而不是听从个人的话。”
“据我所知，现在的北国银行在金融方面，主要还是那位伊凡先生在管理吧，你虽然和他分庭抗礼，但在金融方面，你完全不是对手。”
“北国银行虽然不单纯是一家银行，但金融始终是它的主业，你在这方面无法超过对方，你就始终赢不了那位伊凡先生。”
“唔，这或许也是你推动他和那些家族联系的原因之一吧，你知道在专业上赢不了，想借我们的手除掉他。”
夜兰一字一句的说着，眼眸死死盯着安德烈。
安德烈神色变化，他倒是没有想到，夜兰连他是幕后推手都已经查清了。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避开夜兰带着暗示的话语，安德烈直接问道。
“你看，你又急。”
夜兰笑着，继续道，
“按照你的计划，我们会除掉伊凡，你就有机会上位了，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潘塔罗涅从其他地方调一个新的副行长过来呢？北国银行应该不差一个副行长吧。”
安德烈的计划中，总务司会除掉和大族联系的伊凡，然后他就可以上位当行长。
可他好像忘记了，璃月的北国银行只是一个分行，真正的北国银行横跨诸国，拥有庞大的人才储备，
如果伊凡被除掉了，那潘塔罗涅完全可以从其他地方再调一个人过来。
而且这个几率很大，
毕竟，潘塔罗涅肯定能分辩出安德烈在金融上的能力不足以成为副行长。
被夜兰这么一说，安德烈也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想的太好了。
“……说说你的计划吧，我配合就是了。”安德烈这下算是躺平了。
“很简单，这次的风波，那个伊凡死定了，而现在潘塔罗涅不在璃月，伊凡死了之后，能做主的只有你了。”
“由你出面，和总务司协商，放弃部分利益，换取北国银行的继续运营。”
“放心，我们不会太过贪婪，你需要放弃的利益，只有之前那些被北国银行吃下的豪族产业，那本就是该被查抄的，你放弃那些，潘塔罗涅之后不会怀疑。”
夜兰说道。
北国银行太大了，一次很难打死，愚人众的切割艺术太强，很多时候，一些证据只能锁定个人，很难联系到北国银行上面。
无论是凝光还是夜兰，都没有想过将北国银行打死，那是做不到的。
而且北国银行中也有大量璃月子民的储蓄（之前北国银行用高利息吸纳了大量储蓄），
为了这些璃月人的储蓄着想，也不能直接将北国银行打死。
所以，夜兰才会找到安德烈，想要和对方合作。
如果北国银行在璃月的二号人物都是她的人了，那接下来的行动，不得占大便宜啊。
“计划很不错，但……我的好处呢？”
安德烈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叛徒身份，
哦，不对，是间谍身份。
夜兰的计划很不错，可以让璃月拿回很多利益，
但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安德烈似乎没有得到什么好处。
平息璃月对北国银行的愤怒，这本来就是他要做的事情，
他割出大量利益后，潘塔罗涅或许不会怀疑他，但也不会重用他啊。
别忘记了，安德烈的目的是当行长，
没背叛的时候，他当不上行长，
背叛了以后，他还当不上行长，
那他不是白背叛了？
“放心，我们会放出一些‘优质’的资产，和你做一些抵押交换，给你涨涨业绩。”
夜兰准备抵押给北国银行的是优质资产，这点她倒是没有骗人，
比如野地里的营地，商道旁边的客栈，
这些都是打探消息，传播消息的好地方，
愚人众肯定喜欢，也愿意出大价钱。
而对夜兰来说，愚人众拿下这些地方，必然会使用起来，
那这些情报点，就算是摆在夜兰眼皮子低下了。
抵押方拿到了钱，
愚人众拿到了据点，
夜兰也监视住了愚人众。
嗯，三赢。
“另外，如果潘塔罗涅从其他地方再派人过来，我们也会进行针对。”
“一来二去的，他在璃月能用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如果这样你还不能上位，那就怪不了我了吧。”
夜兰的话说着，
安德烈的眼睛亮起，
上进的机会似乎就在他面前啊。
夜兰的话，真有道理啊。
如果潘塔罗涅在璃月能用的人只有他，那他不就能当副行长了吗？
就算当不上副行长，北国银行（璃月）里面也没有人能和他争权了啊。
他可是璃月的间谍，要是有人和他争权，他就直接把对方卖掉，让总务司的人干掉他。
安德烈越想越有道理，
他还和愚人众们卷什么？
都不是一个赛道的啊。
“好，我明白了，那就按照你说的办，接下来我会尽快切割掉伊凡，然后…你们就弄死他。”
安德烈已经是满脸笑容了。
他只要当行长，至于是帮谁当行长，这个无所谓的。
“那就合作愉快了。”
夜兰也笑了笑，然后起身，
“三天后，我们就会行动，五天后，玉京台会有一场公审，希望…安德烈先生可以出席。”
公审？
安德烈还没反应过来，夜兰便离开了。
留下安德烈一个人暗自沉默。
没有了夜兰在这里，他的脸色便没有之前的开心了，
作为愚人众，他明白愚人众对叛徒的严苛。
“还是得为自己留些后路啊。”
安德烈内心暗自想着。
另一边，
离开酒馆，
一位密探就出现在了夜兰身边。
“大姐头，你真的相信这个人？”
密探对安德烈的观感并不好，毕竟，谁都不会喜欢一个叛徒。
夜兰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不过，现在他还是有利用价值的，先留着吧。”
安德烈能为了利益和性命出卖北国银行，那就可以为了这些出卖夜兰他们。
一个叛徒，只要做出一次背叛，就再也不可能得到任何信任了。
所以，夜兰不可能完全相信安德烈的。
“对他的监视，不要撤销，加大一些。”
“好的，我知道了，大姐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