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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琴溪山庄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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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与你说的,皇后喜欢听戏?”


    沈之砚道:“母后去世前我已经五岁,记忆中有母后抱着我听戏。”


    “母后看的戏与寻常的戏还不一样,她不听曲,更像是皮影戏,多在北南一带盛行,本子都会由人提前写好,父皇派人来为她演……”


    沈之砚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他的喉口干哑,艰难的吞咽了下,拿起一旁的茶盏抿着茶水。


    谢卿礼道:“殿下怎么不说了?”


    沈之砚怎么可能还说下去。


    他也察觉出了不对的地方。


    如今的戏多是由曲的形式唱出,偏生皇后不喜欢咿咿呀呀的戏曲,更喜欢看人真情实感地演出一场悲欢离合。


    这种演出形式多在北南一带流传,听说皇帝当初遇到皇后,便是在北南。


    除了北南,其余地带的戏多是曲。


    “母后喜欢看戏,当年父皇时常从宫外招来一戏班,我记得一旦母后听戏之时,父皇只会在外等着母后,因此母后时不时便说要看戏,我知道她其实是为了躲父皇。”


    “这傀儡师也喜欢排戏,他叫我演的戏与我母后喜欢看的太像了。”


    云念听着太子的呢喃。


    满脑子都是系统的尖叫。


    【北南啊!原书中谢卿礼遇到傀儡师,便是在秦郡,秦郡就在北南一带!皇后与皇帝当年是在北南相遇,傀儡师来自北南!傀儡师要杀皇帝,莫不是为了皇后!】


    【对啊对啊!若皇后与傀儡师认识,说不定当年时常进宫为皇后排戏呢!然后见到皇后被皇帝囚在深宫郁郁寡欢病逝,而皇帝不过半年便娶了贵妃,还将皇后唯一的孩子过继给了贵妃,可不得气死!】


    可云念却觉得没这么简单。


    傀儡师的目的要真的是杀了皇帝,何必搞这么一大出?


    他有别的事要做,皇帝只是个幌子,用来替他打掩护的。


    系统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话,云念的衣袖被人轻拽了瞬。


    谢卿礼冲她轻笑,云念读懂了他的意思。


    先稳住太子。


    她的脸上漾出轻松的笑。


    “殿下别想多,傀儡师是妖邪,此事便交给我们修士去查,殿下便莫要操心了。”


    沈之砚的眼眶有些微红,二十多岁的青年了,满脸的无措与彷徨。


    云念和谢卿礼站起身。


    她故作轻松:“今日叨扰殿下久了,我们便先离开了,殿下好好休息,莫要想太多了。”


    日头已经高升,万缕红霞四溢,透过枝叶斑斑驳驳地映衬下来。


    沈之砚站起身,目送一绿一白两道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他的脸色很冷,眉眼毫无柔意,全然不似方才的模样。


    沈之砚微扬下颌,淡声道:“今日之事,若往外说一句者,死。”


    “是。”


    身后乌泱泱跪了一群人,俯首以额触


    地,日光虽暖却像是冰冻之地,无人不脊背颤抖,声线不稳。


    云念与谢卿礼并肩走着,云念走在前面,谢卿礼紧随其后。


    眼看着她已经走过了流光榭,谢卿礼出手拽住了她的手腕。


    “师姐,流光榭过了。”


    云念轻摇头:“不,我们去看看苏师姐。”


    她将手腕从谢卿礼的手中挣脱出来。


    想必江昭也回来了。


    云念刚走到江昭和苏楹居住的水榭前,便见到一人从里出来,她避之不及险些撞上去,被身后的少年一把拽开。


    “师妹?”


    “师兄?”


    江昭一副焦急的模样,看起来像是要出门。


    他瞧见云念便直接问:“你见着阿楹了吗?”


    云念直起身,“苏师姐不是在屋内吗?我方从太子殿下那里回来,正打算来看看她。”


    江昭瞬间惊慌失措,喉咙好似被什么紧紧握住,几乎呼吸不过来:“难道……难道是傀儡来了……我不该离开她的,我不该放她自己在这里的……”


    他的下唇颤抖,声线不成样子。


    云念慌忙按住他的肩,“你别急,这里有阵法,傀儡进不来的,是苏师姐自己出去的。”


    江昭这才反应过来。


    对,他离开前布了阵法,外面的人进不来,阵法如今还在,证明是苏楹自己走出去的。


    可一颗心还是松不下来。


    “她如何能出去,傀儡师还在山庄里,她如今重伤在身!”


    他绕过云念便要去找苏楹,一柄银白的长剑拦在了他的身前。


    是谢卿礼。


    “做什么?别碍事。”


    少年长睫微敛,下颌微扬示意江昭看向东南方向:“苏师姐。”


    江昭望去,远处走来一身着蓝衣的女子,五官柔美,脸色有些微微苍白,正好是苏楹。


    “阿楹!”


    他脚步一抬便跑了上去,径直将苏楹揽入怀抱。


    蓝衣女子似有些愣神,身子明显一僵,不过眨眼间便放松下来,回身抱住江昭。


    “江师兄。”


    谢卿礼微眯眼,抱剑直勾勾看着拥抱的两人,微光之下,少年的眼色微沉。


    江昭并未抱的太紧,顾及


    着苏楹的伤口,只是虚虚揽着她。


    提起的心终于沉了下来。


    “阿楹,你去了哪里?”


    苏楹柔声道:“醒来没有见到你们,于是便想着去找你们。”


    江昭放开她,瞧见她额上细密的汗,替她轻轻揩去:“不要乱跑,如今这傀儡师正盯着你呢,我会担心的。”


    苏楹眼底漾出笑意:“好的,江师兄。”


    江昭有些不适应:“阿楹,你怎么突然叫我江师兄了,你以前不都叫我阿昭吗,是我最近惹你生气了?”


    苏楹笑意一窒,在江昭疑惑的目光中,她很快回过神,锤了锤他的胸口娇嗔道:“嗯


    ,你把我自己丢在了这里,我生气了。”


    江昭喉口一紧,仍旧笑着哄她:“我的错,你打我吧。”


    他握着苏楹的手,又是以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云念见着那边的两人终于结束了交谈,并肩朝她和谢卿礼走来。


    苏楹的脸色依旧有些虚弱,笑着喊她:“师妹。”


    随后看向谢卿礼,道了声:“谢师弟。”


    谢卿礼点了点头并未应声。


    云念上前揽住她的胳膊,带着她往里走:“师姐,你的伤好些了吗?”


    “好多了,并未伤及心脉,昨夜你们已经为我疗过伤了,多谢师妹了。”


    云念扶着苏楹在院中的长亭坐下。


    江昭和谢卿礼从外面进来。


    江昭跑上前来给苏楹倒水,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有些心疼:“你还是回去歇会儿吧,伤还没好透,别这般吹风了。”


    苏楹亲昵地握住他的手腕,侧脸贴在他的掌心:“你摸摸,我不冷的。”


    是不冷,还很温热。


    江昭唇角的笑意有些勉强,沉沉看着苏楹,一言不发任凭她握着他的手。


    他盯了太久,直到苏楹小心翼翼问:“怎么了?”


    江昭回过神来笑了笑,揉了揉苏楹的头发:“阿楹乖,你去休息吧,我送师妹和师弟走。”


    “不留师妹和师弟再说会儿话吗?”


    “他们也很忙的,还要去巡视山庄呢。”


    江昭抽出手被苏楹握住的手,扶着她朝屋内走去。


    云念和谢卿礼坐在长亭中等着江昭出来。


    不多时他便安顿好了苏楹,瞧见云念和谢卿礼后道:“走吧,送你们回流光榭。”


    云念慢条斯理起身:“屁股还没坐热呢,师兄就开始赶客了。”


    江昭接话:“那你坐热了再走。”


    云念白了他一眼。


    谢卿礼慢悠悠跟在云念和江昭身侧。


    江昭问:“你们方才去了太子的寝殿是吗?”


    谢卿礼道:“是。”


    江昭收起了眸中的沉色:“我去找了陛下,就如我们之前料想的一般,陛下不同意将傀儡师一事公之于众,但他带我见了贵妃的尸身。”


    几人停下脚步。


    江昭道:“是真的尸身,不是傀儡,人真的死了,我并未觉察到脉搏和生气。”


    云念心下一颤,脑子里有些紊乱。


    谢卿礼却道:“师兄确定?”


    江昭拧紧眉头:“确定,长相颇为明艳,我非常确定不是傀儡。”


    谢卿礼点了点头,随意接了话:“此事可随后再议,如今有件更要紧的,我和师姐方才从太子那处回来,师兄可知太子说了什么?”


    江昭:“什么?”


    “太子说,皇后生前喜欢看戏,看的便是傀儡师逼人演的那种戏。”谢卿礼顿了顿,问:“师兄不觉得很巧吗,师姐戴的手镯,是皇后的


    遗物,皇帝将它送给了师姐。”


    谢卿礼拉起云念的手,江昭一眼便瞧见了细腕上的玉镯。


    “皇帝送我们的都是些无用但贵重的俗物,为何偏偏送师姐皇后的遗物?”


    “师姐因为这手镯,做了场梦。”谢卿礼道,“梦中的皇帝与皇后似乎关系不合,皇帝算是变相的软禁着她,皇后二十五岁便病逝,难道与皇帝没有关系?”


    “他囚着一个对他失望透顶的女子,用孩子来要挟一位母亲,将她□□在深宫,生生磋磨掉她的生命力。”


    “师兄。”谢卿礼说,“皇后是被皇帝逼死的。”


    少年冷了脸,声线低沉,明显能听出怒意。


    他的话音落下,周遭只剩下虫鸣鸟叫声。


    云念和江昭安静地看着他。


    谢卿礼意识到了自己情绪的失控。


    他别过头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翻腾的戾气。


    “抱歉,我只是觉得此事有古怪,没控制好情绪。”


    江昭没说话,若有所思盯着谢卿礼。


    云念沉思了瞬,出来热场子:“没事没事,师弟也只是急了些,我也觉得皇后的死与皇帝有关。”


    她笑着看江昭:“师兄,你说是吗?”


    江昭接收到她带着威胁的目光。


    他并未接云念的话,而是开门直入:“你说的没错,不会有这般巧的事情,傀儡师若真的与皇后相识,说不定来琴溪山庄的目的也是为了皇后。”


    “他的目的根本不在皇帝,或许皇帝自己都知道,但我不明白,他为何一


    直在引诱我们将注意力往他身上放?”


    “还有,傀儡师杀金丹期的修士是为了什么?以往他杀人一是为了寻乐,二是为了炼制傀儡,那这些弟子呢?他起码提前一月便炼制好了傀儡,说明他从一开始便计划好了要取代谁,是他挑中了这些人。”


    谢卿礼似是不欲多说,“师兄,话便点到这里,傀儡师到底要做什么,想必这两日便会见分晓,他沉不住气了。”


    他拉起云念,最后看了眼江昭:“你多加小心,晚上睡觉关好门窗,小心傀儡师半夜摸去你房间。”


    这话说的阴阳,江昭只沉默站着也不说话。


    谢卿礼拉着云念朝流光榭走去。


    一路上云念能感觉到他握的很紧,好像有些生气的模样。


    再联想到他方才说的那话,他情绪不稳定,纵使很难察觉,但云念很了解他。


    谢卿礼是天塌下来也淡定的一匹的人。


    在没确定一件事前,他是不会用肯定的语气把所有可能性否认。


    他方才直接说“皇后是被皇帝逼死的。”


    云念都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看出来的这点。


    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流光榭。


    谢卿礼松开了她的手,余光看到了少女细腕上微红的指引。


    是被他无意识捏的。


    她竟一直没出声。


    谢卿礼


    瞬间便皱了眉,捞起她的手,灵力游走在她的经脉。


    “师姐,抱歉,是我不好。”


    少年低垂着眸子,眼底的情绪深邃。


    云念觉得那像是愧疚、心疼。


    “我没事的,师弟。”


    云念看向谢卿礼的手,他一只手便能握住她的手腕,但此刻他的手……很凉。


    很凉。


    比之前还凉。


    云念刚想用灵力探查谢卿礼的经脉,他忽地收回了手。


    “师姐,你先休息吧,不用等我吃饭。”


    他转身便离开,离开之际云念感知到一股寒风。


    “欸,谢卿礼!”


    他并未回头。


    又是这样,他已经好几次这般走的匆忙,好似在瞒着不让她发现什么。


    上一次是他梦魇醒来,浑身像是从冰窖中捞出来一般。


    这一次是他刚动了怒,也是这般样子。


    云念沉了眸子,却并未追上前。


    她没有想错,谢卿礼最近真的很不对劲,他的经脉似乎越来越严重了,但到底是为何突然便恶化了?


    ***


    谢卿礼脚步急匆匆,生怕落后一步便被云念看出来他的经脉出了问题。


    肺腑仿佛被冻住,呼吸间都是寒意,冰碴凝结挂在睫毛和眉上,他来到花园找了个角落坐下,闭眼调息自己的经脉。


    碎荆的剑意盘旋萦绕,不过转瞬之间便压制了他的经脉。


    冰霜消融化为颗颗水珠,打湿了少年的鬓角,风一吹满是寒意。


    些微的脚步声传来,谢卿礼睁开了眼。


    江昭长身玉立,一手执剑隐匿在一旁的树后,神情漠然看着他。


    他看到了方才的一切,也看到了谢卿礼是如何用一柄剑疗的伤。


    江昭面无表情,垂首冷睨着谢卿礼。


    少年站起身,身量不相上下的两人隔着虚空对望,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在蔓延。


    最终是江昭先开的口:“谢卿礼,你进翠竹渡就是为了这柄剑吧。”


    一柄剑,可以疗愈经脉。


    简直诡异。


    少年弯了弯眼勾唇轻笑:“师兄,我也只是碰巧发现碎荆可以压制我的经脉。”


    他说的话江昭一句不信。


    他只轻飘飘落下一句:“我知道你进玄渺剑宗没这么简单,依你的修为,我师父教不了你什么,你想查什么我无所谓你,但是谢卿礼,你要知道,云念是玄渺剑宗的人。”


    “云念是踏雪峰的弟子,我们是她的家人,你就算要做些什么,掂量掂量她会怎么想。”


    谢卿礼的笑彻底消失。


    江昭深深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又道了一句:“我师父很喜欢你,希望你别让他失望,只要你不做出格的事情,踏雪峰永远不会驱赶你,你永远都是踏雪峰小师弟。”


    他虽是冷着脸说的这话,但话里话外的让步明显可以听出来。


    江昭就是这么个人,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气上头了会说出很多违心的话,但颇为在乎情分,便是让他为了踏雪峰去死,他都不会眨一下眼。


    他在让步,希望谢卿礼不要做出格的事情。


    谢卿礼自然明白他的话中意。


    眼瞅着江昭要转身离开,谢卿礼抽出剑,剑光直逼江昭,凛然的剑意划破虚空带出簌簌声。


    江昭下意识抽出剑回身抵挡,却见碎荆剑越过他……钉向了他的身后的草丛里。


    鲜血溢出,被碎荆钉着的东西扭曲挣扎了几下,蛇身上覆上薄薄的霜花,最终还是咽了气。


    是条花藤蛇,有毒,不知在这里埋伏了多久,若他再向前一步,兴许便会跳出来咬上他一口。


    少年踱步走出,慢悠悠道:“一时疏忽,竟让一条蛇潜了进来,小时候邻居阿伯与我说,蛇这


    种东西极为敏锐,要想抓它们,需得比它们更会隐匿,方才担心惊了它,我便没提醒师兄。”


    他来到了江昭身边,弯腰拔出碎荆,剑身上的血迹在瞬息间化去。


    “师兄,这山庄蛇不少,说不定你房内就有,或许还是漂亮,但剧毒的一条,切莫冲动……”少年抬眸看他,放轻声音意有所指:“打草惊蛇啊。”


    他的话江昭听懂了,只消想一瞬便明白了谢卿礼指的是什么,漆黑的眼瞬间便红了起来,执剑的手攥的很紧,用力至骨节泛白。


    他呼吸急促,肩膀在微微颤抖,无意识摩挲拇指上的玉戒。


    他慌张便要往回走,身后的少年喊住了他。


    谢卿礼收回了笑意,眸无波澜道:“江师兄,云师姐还在这里,傀儡师不知在琴溪山庄的哪里,你也是她的师兄,你要保护的人也有她,她也需要你。”


    他顿了顿,又道:“你该怎么做,自己心里有数,师父这些年不是白教你的吧。”


    一直到少年离去,江昭按住自己颤抖的手,大口大口呼吸。


    青年垂眼,乌发遮住侧脸,他迅速揩去眼角的晶莹。


    再抬眼之时,他目光森寒,下颌紧绷,除了微红的眼尾外再看不出方才的丝毫慌张。


    又恢复成了往日沉稳可靠的踏雪峰三弟子模样。


    ***


    云念靠坐在流光榭湖中央的亭台,她等了许久,谢卿礼依旧没有回来。


    她看了眼天,日光渐渐暗淡,已经过去许久了。


    云念咬了咬牙,起身便要去找他。


    他走之前浑身冰冷,也不知现在是何模样。


    可刚走动一步,眼前突然一黑。


    白茫茫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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