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和陈裴山依旧分头行动。
陈裴山好不容易来趟县城，想顺道去书铺看有没有抄书的活儿，还想看看有没有便宜的纸墨。
陈佳知道笔墨纸砚都贵，给他拿了二两银子，陈裴山推脱不掉还是拿着了。
这是姐夫用命换的，他不会用的。
灵水镇位置偏远，靠近边关，用穷乡僻壤形容也不为过。
县城比镇大不了多少，整个县唯一的书铺和书院都在这里。
陈裴山之前就在这边的书院读书，偶尔也帮书铺抄书赚点银钱，父母过世之后没钱交束脩，辍学回家，也丢了抄书的活儿。
三年了，书铺老板估计都不记得他了。
“云山书铺”位于主街中段，五年前先皇下诏允许女子入朝为官，读书人越来越多。
家里稍微有点余钱的都会让孩子读书，无论男女。
书铺生意日日兴隆，三年前还只是个一层小铺面，如今已成两层独栋阁楼。
老板倒是没换，陈裴山见他没忙，走过去问抄书的事。
老板也姓陈，单名一个青字。
清秀挺拔，待人和善。
陈青见到陈裴山先是一愣，继而笑着道：“陈公子？许久未见，近来可好？”
陈裴山朝他拱手行了个学子礼：“都好。恭喜老板生意更上一层楼！”
“过奖过奖。先皇开明，如今读书人越来越多，书铺生意跟着略进一二。”
寒暄过后陈裴山说明来意，陈青对他印象深刻，也是因为三年前他给书铺抄书，态度好，速度快，字也端正大气。
他抄的书总是卖得又快又多。
后来他来辞行，陈青很是不舍。
没想到三年后他又回来了。
陈青也不拿捏，直接给了他三本书让各抄十本，五天交一次，抄多少交多少。
陈裴山窘迫地表示自己没有银钱做抵押，陈青也大方地表示不用抵押，还给他赊了纸墨，到时候从抄书所得的银钱里扣。
谁还不会遇到个难处呢？
莫欺少年穷，特别是读书好、品性端的少年。
生意人大都面热心冷，陈青却是冷热随心。
对他认同的人，他可以倾囊相助；对他不待见的人，好脸色都不会给！
做生意就是这么任性！
陈裴山还想感谢，陈青却是笑着将他推出门。
“别谢来谢去的了，认真抄书就是帮我了。快走吧，我还有事要忙。”
陈裴山抱着打包好的东西，觉得心里有股暖流缓缓划过。
陈佳主要任务是买米面油，顺道看看县城有什么潜在商机。
看来看去还是买吃食的人最多，小到路边摊子的包子、馄饨，大到各家饭馆酒楼，客人都络绎不绝。
她尝了尝排队买的包子和馄饨，也就那样，味道一般，可能因为肉多点？
云岚国在她的治理下虽安定，却并不繁荣。
百姓吃不起肉，不是因为肉价高，而是手里的存钱太少。
她在位期间降过三次税，各地逢灾年更是会免赋税两年。
百姓还是攒不到钱。
为这事她耗尽心神，英年早逝。
其实现在已经比她刚登基时好多了，至少每年因缺衣少食饿死冻死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怎么又想这些，哎呀哎呀，别想了！”陈佳烦躁地拍了拍脑门儿，“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赚钱！”
又转了一圈，遇到陈裴山，两人一起去买了米面油，又给孩子们买了两包点心，这才抬着满满一大背篓的东西出了城。
李大牛看到两人出来，将牛车赶到城门口，接过背篓放上车。
又一路沉默地将他们送到家门口。
推拒了陈佳的留饭，独自赶着牛车晃晃悠悠地回了希望村。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陈佳感叹：“真是个好人啊！”
陈裴山点头，李叔大多时候比亲爹还靠谱！
小四见两人连门，连蹦带跳地迎了上来。
“长姐！大哥！你们回来啦，有给我们带好吃的吗？”
“当然有！来，拿去跟小七他们分了，奖励你们这两天乖乖看家没惹事！”
小四欢喜地接过点心抱在怀里。
“那是当然，我已经是七岁的大男人了。靠谱！”
边说边将胸脯拍得“咚咚”作响。
“好，大男人，小女子请求保护！”
“我保护长姐！”
话音未落，一群小不点争先恐后地跑过来，嘴里还喊着保护长姐，保护娘亲！